交不出人,羅英爹無法,隻能把村長家的彩禮給退回去,那是他惹不起的主。
到手的記分員活也丟了。
之前他就幹那麼幾天,就惹了眾怒了。
對他虛頭巴腦,滿嘴胡話的,他給多記兩分。哪個和他有過節的,或是老實巴交的,他就給少記兩分。
這會下台了,報應反轉如此之快,那些人自然沒有好話。
這些人裏,不僅包括被他整的,還包括那些被他照顧的。那樣會鑽營的人,有好處就圍在你身邊,沒好處,落井下石的比誰都快。
羅英爹被搞的灰頭土臉,整天在家裏打雞罵狗。
氣憤不過,揣了錢和票,打算去鎮上的國營飯店喝一頓酒,消散消散。
喝的迷迷糊糊的,就聽見隔壁桌的兩個漢子提起了羅英大伯。
那其中一人,正是買了羅大伯鎮上衛生院工作,給自己閨女的。
和他一起喝酒的,滿臉的羨慕,還有一絲的酸意,“你這是運氣好,羅大夫著急搬走,這工作才賣了三百塊錢。
這可是正式工,以後你家閨女說親都高了不老少。”
這話讓羅英爹立馬清醒了。
“你們說什麼?什麼賣工作?什麼搬走?羅老大什麼時候搬走的?”
那兩人被打斷了嗑,一看,呦~這不是羅大夫他親兄弟嗎!
這可不是個東西,閨女明明給大哥家了,費勁巴力的養大了,能看到回報了,又要了回去。
羅英爹去羅英大伯家鬧騰了兩場,一次是以去鎮政府告終,一次是以羅英大伯報公安告終,兩次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羅英爹在鎮上也算是出名了。
兩人一把推開羅英爹,“邊去!邊去!你誰啊!別怪我們不客氣!”
羅英爹被推了個大跟頭,酒是徹底醒了。
一個軲轆爬起來,撒腿就往羅大伯家跑。
到了那,院子的新主人已經搬進去了。
對羅英爹詢問羅大伯搬去哪了,人家隻有三個字,“不知道”,就啪的一聲關上大門。
這時,羅英爹才恍然大悟,羅英那個小賤皮子,一定是被大哥大嫂藏起來了。
羅英爹混是混,可他多少還是有些小聰明,還有一股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韌勁。
大哥不是躲著他嗎?行!
那大嫂的娘家你不會總不來往吧!
他沒事就跑到羅英大伯娘的娘家去轉悠,終於讓他逮著了機會。
羅英大伯娘的兄弟是個有成算的,災荒的時候,他留了糧,在自己的前後院還有自留地,都種上了土豆。
那東西吃多了燒心,可它管飽啊,比野菜樹皮可強多了。
他心疼大姐一家在城裏,就背著一麻袋的土豆給送去。
哪裏想到身後還跟了個尾巴。
羅英爹能無賴到這個地步,也實在是讓人想不到。
知道羅英大伯一家住在哪,羅英爹也沒直接找上門,裝著是新搬來的,和胡同口的大媽們東打聽西打聽,把羅家的事都打聽了個清楚。
知道羅英是棉紡廠的正式女工,羅英爹心裏一片火熱。
棉紡廠是大廠,福利待遇自然是好,在糧食供應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棉紡廠還能搞到一些糧食,給工人發補貼。
這對羅英爹簡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一個村裏的記分員算什麼,棉紡廠的工人,是他的了!
羅英爹是真狠,他打的主意,把羅英弄殘,她的工作讓出來給他這個親爹幹。
也就是這次,羅英爹跟蹤在羅英的身後,一棒子把她倒,又一棒子想打折她的腿,羅英被黎十八救了。
棉紡廠後麵看倉庫的老秦頭,是他的忘年交,當年老秦頭救過他的命。
兩人時常一起下棋喝酒。
今天黎十八和老秦頭喝完酒,從棉紡廠出來就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一直盯著前麵的那個姑娘。
一個猥瑣的漢子跟蹤一個姑娘,他想幹什麼?!黎十八最不恥這樣的人。
追上兩人,正巧看到這一幕,上去對著羅英爹就是一頓拳頭,打的羅英爹哭爹喊娘的。
“畜生,禽獸,你看看你的麵麻,都能當這姑娘的爹了。老子今天送你進公安局。”
“好漢,好漢,我是她爹,我是她親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