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都會回去學校,在那個人進去不久後,肖林出來了,緊緊地抱著她,神情焦慮。
我在遠處望著他們,聽不見他們的談話,視野卻模糊起來,畫麵朦朧在一片水光中。
我沒有勇氣看下去,所以我離開了。而那天晚上肖林卻開始不吃不喝,將自己鎖在房間。我接到肖叔叔的電話趕過來,他整整兩天才打開房門,用低啞的嗓音對我說:“我早該相信你的。”
在他倒下去後,我的視線定在他的憔悴麵容上,久久不離。
其實我也早該明白的,在畢業典禮結束後我檢查教室裏的課桌時,發現他的桌子抽屜裏堆滿了折疊過有字的紙和紙飛機,一筆一劃構得潦草漂亮的字跡,隻屬於她的風格。
那時候我的回憶就已經讓我知道很早以前,改變他的,從來都不是我。
“你知道這是誰寫的嗎?”
“哦,這是我們班上一個書法很好的女生的字,怎麼了。”
“我喜歡折紙飛機,而且還寫下亂七八糟的句子,讓別人看不出我在裝深奧。”
“你真無聊,浪費紙張。”
......
那隻她用天藍色彩紙折疊送給我的紙飛機,早就讓我扔了,所以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亂塗鴉。
當初,他問我名字的時候,手裏攥著的,也是一隻不起眼有字跡的紙飛機。
作者有話要說:反正寫了番外,就先放上來
☆、葉落憂
“那,阿落,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嗎?”她笑嘻嘻地看著我。
心,隱隱地痛了起來,像被針紮過。
“哦。”我淡淡地應了聲。
記憶中愛笑的小女孩漸漸重疊,我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她。
原來她一直都不快樂,和我一樣。
但又不同,我沒有了家,她還有她的叔爸。
原本,我也有屬於自己的完整的家,還有一個表妹。
表妹來的那天,我帶她去了大橋那邊,那時是白天,她隻在晚上來。雖然她很久沒出現過了。
父親是廚師,他有個一起工作的朋友,也是住在我家附近。
那是個很和藹的人,溫暖的笑容讓人放鬆,雖然我很少笑,可他的笑容確實能溫暖人心。
他故作嚴肅地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跟父親說了以後,然後帶了我去一條隱蔽的斜坡小路裏的大橋,那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夢境。
在看見那個女孩的時候,我躲在了小路的樹林籠罩下的陰影,沒有出來。
“寞絆,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好不好?”
那個男人用哄小孩的語氣對她說。
令人意外的是,她揚起下巴,倔強地說:“叔爸,我又不是小孩子。”
說完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該怎麼說呢,她笑起來很好看。
瘦而尖的臉在大橋鵝黃的燈光下嘴角翹起微笑的弧度,一個朦朧美好的夢境。
我有點舍不得醒了。
“哎,那孩子呢?”男人轉身找我,我躲得更深,怕被他找到。
我隻是處在黑暗太久,不敢麵對光明與美好。
從小我就被人欺負,太多的傷疤教會了我去反抗去習慣,我的家庭完整卻並不美滿,就像兩個陌生人撿到了一個孩子,就組成了家庭。
這個家更多的是靜,讓自己的心荒蕪得沒有感覺,一片空曠。
我叫他們父親母親,生疏而禮貌的稱呼,不像別人叫慣的親昵。
那晚,我的視野都是那個女孩開心的笑容,牽動著嘴左邊的淡淡酒渦,愛笑不服輸的女孩子。
剛開始是沒什麼感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才發現,她無形地漸漸植入了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