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到這邊來,於雅博總說這裏沒意思,三打五次地給我打電話,希望我和我爸爸說一下,把他調到別處去。”龍小姐說到這裏笑了下,看著魏嵐,“不知道哪天起他就不提要走的事了,大概是魏小姐讓他發現了這裏也有好風景。”
魏嵐漲紅了臉,完全找不出話來說,腦子裏一片空白,就隻有這位龍小姐的紅唇在一張一合。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蘇瑜今天唇色塗得稍淡,不知道是不是頭頂燈光的效果,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淡了些許,像洗掉了一層彩釉的瓷器,邢嘉文並不討厭這個樣子,他對示弱又黯淡的女人總會放下戒心,蘇瑜在心裏嘲笑他的品味,又覺得他對女人的趣味簡直太符合他本人的秉性。
他一直都在選擇著適合他的女人,這件事他倒沒有騙她。
她打量著他,燈下他在發光,神情溫柔又寬和,像是忘了前事,像是他原諒了她。
蘇瑜笑了笑,開口道:“我還記得你說再不見我了。”
邢嘉文笑道:“你既然要見我,我當然要來。”
他把她說得多麼特別一樣,好像他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蘇瑜道:“魏嵐如果知道我們見麵,會生氣的。”
邢嘉文看她一眼,說道:“你不要向上次一樣主動去告訴她,她就不會知道。”
蘇瑜忍不住笑出聲,“她可真好騙。”
邢嘉文瞟她一眼道:“你騙人的說辭太蠢,她沒有信。”
蘇瑜被這個蠢字刺得臉色一變,憤恨地看著他,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
“我當然沒有你騙人的手段高明,你是天生騙子,又足夠無恥。”
邢嘉文頓覺無趣,蘇瑜張牙舞爪的樣子打消了他來放鬆的興致,他接到她電話時還以為她已經想通,原來並不是,她是來問責。邢嘉文客氣道:“你要是來跟我說這些,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聽……”
邢嘉文說著就要起身告辭。
蘇瑜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頭看過去,蘇瑜又柔聲叫他“嘉文”,邢嘉文看她一眼,歎口氣,又坐下來。
蘇瑜被他這口氣歎得心裏裹得堅冰竟出現裂痕,她眼眶發熱,幾乎要繳械投降。
“女人總是容易心軟,這是個缺點,我想魏小姐一定深受其害。”姓龍的女人邊說,邊打量著魏嵐,像是看透了她一樣,帶著施舍的可憐對她肆意點評。
魏嵐低聲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龍小姐笑了笑,“沒什麼,就是作為於雅博的未婚妻,我有義務來關心關心他的私人生活,說實話,他的品味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她眼神裏的確有絲驚奇,像在動物園裏看見兩隻猴子手拉手。
魏嵐隻覺得像被人剝光衣服,扔到了太陽底下暴曬,她克製不住地發抖,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像是惡症發作。
她設想了種種慘狀,但沒有料到竟會麵臨這種絕境,這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