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跳,又去貼他的額頭。
邢嘉文捧著她的臉,微微退後,笑道:“我酒量不好,被老陳灌了兩杯。”
魏嵐氣道:“他幹嘛灌你,有毛病。”
邢嘉文附和道:“對,他有毛病。”
魏嵐拉他起來,“快去洗澡,洗完睡覺。”邢嘉文剛要走,魏嵐又拉住他,“等等,先把蜂蜜水喝完!”
邢嘉文溫順地答應了,又讓她先進去睡覺,魏嵐叮囑了幾句,進了臥室。
她走後,邢嘉文又坐了下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甜味在嘴裏漫開,喉頭上像鋪開了一張毛紙,又幹又膩,他向來不愛吃甜的,魏嵐大概不清楚,邢嘉文放下杯子,沒有再勉強自己,隻看著這杯水出神。
“結了婚你就知道了。”
葛寶茹以前常對他說這句話,好像是個解釋,又好像是個借口,他也懶得和她辯,他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感覺,當事人都表現得這麼舉重若輕,說到底,他隻是父母故事中的旁觀者,談不上感同身受,連同仇敵愾都不知道要站哪邊。
但是今天聽見葛寶茹這麼輕易地說,讓他們生個孩子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生氣,生葛寶茹的氣,他知道她隻是隨口一說,好像讓他們去買件家具一樣隨意,魏嵐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她向來對此比較敏[gǎn]。
魏嵐去了廚房後,他就開門見山地告訴葛寶茹,他不準備要孩子,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氣話,但葛寶茹沒有被他嚇一跳,隻是問他有沒有和魏嵐商量過,她提醒他,這件事他一個人說了不算。
“很多女人對孩子還是有期待的”,她這麼說,“雖然我不理解。”
邢嘉文也不理解,他忽然認真思考起來,自己是否期待自己的人生裏出現一個孩子。
之後他們就沒有再說話。
魏嵐對孩子有期待嗎,他清楚答案。
她想要一個孩子,一個長得像他們倆的孩子,男孩兒和女孩兒都行,最好是個女孩兒。
他當時聽著她說這些話時,心裏沒有什麼感覺,隻是覺得像在陪一個小女孩兒玩過家家,她給自己和他都安排好了角色和劇情,他有時聽多了覺得幼稚,有時又覺得有趣,他看她投入的樣子並不討厭,他認為這就很難得了。
世上的夫妻有多少是因為愛才結合在一起的。
老陳第二天醒了酒,到了公司見到邢嘉文就說他不講義氣。
“我幫你擋酒你倒好,自己偷偷溜了!”他指著邢嘉文,手指頭一點一點的。
邢嘉文無謂道:“我留在那兒也沒用。”
老陳笑得賊,邢嘉文看他一眼,眼神就移到電腦上去了。
“蘇瑜可問我要你手機號了”,老陳湊近他,“她跟你聯係了嗎?”
邢嘉文答:“沒有。”
老陳說:“蘇瑜這回一個人回來的,她好像在辦離婚。”
邢嘉文點頭,“聽說了。”
老陳來了興趣,“從哪兒聽說的?你倆這些年有聯係?”
邢嘉文抬眼看他,“就是從你這些熱心群眾這裏聽說的。”
蘇瑜當年在學校也受人矚目,關心她的人一向很多,畢業多年後,同學間還時不時傳來她的消息。
老陳當年也迷過她一陣,他說是純粹出於禮貌的仰慕,“校花嘛,人人都愛花,我也不能免俗。”
蘇瑜出國後和一個外國人結了婚,在社交賬號上傳過婚紗照,有好事者就把照片發到了同學群裏。
邢嘉文那時候已經結婚了。
老陳道:“後不後悔?結婚結早了吧?”
邢嘉文似笑非笑,說:“你現在單身,可以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