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惡心這個人。

“你認真的嗎?說得煞有其事。我若是做過你說的事情,我本人又為何不知。”江眠情攤開雙手,語氣中已經不止是無奈了,還有些被懷疑的不滿與憤恨。

如果光看現在的情形,很容易覺得季煙然在找事,而江眠情無辜被冤枉。

北冥派的人正是這樣想的。

周長老從後麵走了出來,指著季煙然道:“你有什麼證據嗎?別信口雌黃!”

溫懷瑾也有對此不太相信,勸道:“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我看大家還是攤開來說清楚的好,免得滋生嫌隙。”

“沒有誤會。”季煙然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我們早就聽人說江眠情有問題,調查了整整一年,不會有錯。”

江眠情麵無驚色,有的隻是深深的倦怠。

落入季煙然眼中,這作態更加增添了她的憤慨——這人竟然如此會演戲,難怪她們會被欺騙這麼長的時間。

江眠情至此,算了明白不能善了,也不問季煙然有何證據,開口就說:“我們北冥派的人一向對青陽閣尊重有加,從不懷疑青陽閣弟子正直善良,不想我今日卻被你們這樣看待,真是令我寒心。”

這話一出,直接將季煙然此行定義為背叛。

訴諸感性與訴諸理性,往往是前者更能打動人。

江眠情一席話,直接讓北冥派的人心有戚戚,紛紛走上前來,做他的後盾,為他撐腰。

季煙然抽出留影鏡,將當初記錄下來的影像投射在廣場之上。

眾人皺眉,先後抬頭看。

隻見錢哲手捂著肚子,鮮血從指縫裏不停滲出。他臉色慘白,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臨死前,他說出自己活著的最後一句話。

“在北陸行凶的人是北冥派掌門,江眠情。”

影像到此為止,短短的一句話,沒頭沒尾,好似並不能作證。

江眠情看完,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問:“這就是季閣主所謂的證據嗎?”

季煙然到了這一步,不像剛開始那般著急,好整以暇地解釋道:“這是錢哲,師伯貝玉棋的弟子。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是他的遺言。他沒有必要在臨死前,特意栽贓陷害,指認你江眠情。除非……”

“除非我確實犯下大錯?”江眠情不耐煩地打斷,“季閣主是這個意思吧?雖然我們認識了幾千年,但抵不住一個無惡不作的混蛋的指認?”

“無惡不作的混蛋?”季煙然微微蹙眉,不解道。

江眠情冷笑一聲,說:“怎麼,錢哲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惡人,我罵他幾句,季閣主還要心疼?如果季閣主不了解這個人,我可以代為講解,免得你被他迷惑。”

季煙然懶懶地掃了江眠情一眼,“哦”了一聲。

與此同時,謝靈均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捏痛,便伸手輕輕撫摸沈正澤的肩膀,寬慰道:“沒事,一切很快就會結束。”

沈正澤眉頭緊皺,用力咬牙,點頭。

江眠情說話前,看了謝靈均和沈正澤一眼。對於這兩個太上境圓滿的天才,他還是十分忌憚的。

他仔細觀察沈正澤,發現對方的目光中滿是憎恨,顯然已經認定了他就是滅族仇人。

如果說,他之前還想要翻盤,看到沈正澤的目光時,心中隱隱有了一種預感。

——這件事恐怕不能蒙混過關,無法善了。

江眠情懷著這種沉重的心情,不斷掙紮。

“錢哲因為修煉流風劍訣,體內妖族血脈日漸稀薄,致使折壽。為了維持壽命,他不惜殘殺各類無辜妖族。幾千年來,死在他手中的妖族不計其數。就這樣一個人,季閣主確定要相信他的說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