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買菜了。”
“你居然放心他一個人出去。”
路莫遠走進他的房間，拍拍床鋪坐下來：“你爸爸智商160，當年是全校前幾名，不會走丟的。”
慕拾寒向後縮著腦袋：“別靠近我。”
“我們父子倆難得在一起說會兒話。”
“父子倆？嗬，你可從來沒有承認我是你兒子，也沒有給過我任何東西。”
“你想要什麼？股權還是身份，我都可以給你，隻怕你不想要。”
慕拾寒咬著牙：“我想知道，我爸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路莫遠長歎一聲，有些記憶雖然美好過，卻不願再次提起：“許多年前，我和阿苑還有你的母親林小菁，是很好的朋友，阿苑學習很優秀，可惜家境不好，不愛說話也不愛交友，我很喜歡他，可是這種喜歡是不被允許的。”
慕拾寒說：“他喜歡的是我媽媽。”
“對，你說得對，我知道的時候非常生氣，我要求他不許喜歡別人，他與我大吵了一架，此後不再理我，可我總覺得，他心裏是喜歡我的。”
“哼，自戀。”
“大學畢業後，阿苑在一家醫院工作，我每天下班等他，認真追求了他，阿苑很容易心軟，我們偷偷在一起一段時間，那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間，好景不長，家裏給我安排商業聯姻，對方是林小菁。”
“你娶了她？”
“我抗爭過逃跑過，我也下定決心要帶阿苑去另一個城市，可他放棄了我，讓我不要傷害小菁，如果我不答應，他就永遠消失。我太生氣了，一時衝動結了婚，婚後我開始後悔，小菁懷了身孕，可我還是忘不了阿苑。”
“呸，渣男。”
“過了幾個月，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我去找了他，我說，等孩子生下來，我就和小菁離婚，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負所有人，唯獨不能負你。
阿苑抱著我哭，求我離開，我不願，日日夜夜糾纏他，小菁挺著大肚子看見我們在一起，情緒崩潰，跑的時候摔了一跤，孩子保不住了。”
慕拾寒的嘴巴張張合合：“那我是怎麼回事？”
路莫遠閉上眼睛，不知不覺老淚縱橫：“那天醫院所有人都在忙，時間不能耽擱，阿苑親自開刀，小菁萬般請求他，一定要保住孩子，阿苑盡了最大的努力，保住了你卻沒保住她，你的母親臨走前把你托付給了阿苑，她對我涼了心，到死不願看我一眼。”
“……”
“這件事情，是阿苑梗在心口的刺，他自責跟我有了牽扯，害死了小菁，一夜之間精神大變，辭職帶著你離開，去到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整整二十多年，我們相互逃避，封閉在一個人的世界裏，如果不是我命不久矣，怎有臉尋他。”
慕拾寒蜷縮起來，下巴抵著膝蓋：“我小時候還說他，我怎麼有你這個傻爸爸。”
路莫遠摸了摸他的頭發：“對不起，是我把你們害成這樣。”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爸其實從來都沒有怪你，他是怪他自己，這麼多年不曾睡過一日好覺，你來了，他才漸漸活的像個人，你幸好沒死，死了哪有機會向我爸贖罪。”
“……謝謝你。”
“別謝我，我是有目的的。”
“你說，隻要我可以做到，我都會答應你。”
“你有沒有聽說過時空計劃。”
“知道。”
慕拾寒一愣：“知道你還這麼淡定！”
“半年前，小辰為了救你，啟動了這個項目，他爭得我的同意才去的。”
“我死就死了，你怎麼可以讓他冒險做這種前所未有的事情，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像個傻子一樣，我根本無法想象，他繼續推進這個項目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