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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與男子溫存小意的女子看了一眼虛情,又瞅瞅像隻被綁架的小雞崽一樣撲騰的貴客,嘴角抽抽,最後什麼也沒說,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隻剩下了莫沈醉和虛情兩人。
莫沈醉跟著虛情進入了其中一個幽靜的別苑,幾個小廝侍女從房間裏出來,對著虛情欠了欠身:“公子,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小廝接著說道:“熱水也已備好。”
莫沈醉剛踏進房間,就聞見了一股淡淡的熏香味,想到青樓的房間裏都會燃一些催情的熏香,讓莫沈醉渾身的皮肉都繃緊了。
莫沈醉抬頭看了一眼虛情的背影,輕咬了一下唇: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虛情似乎是覺察出莫沈醉的不安,突然回頭勾唇衝他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你在我這裏不必客氣,當成自己家隨意便好。”
自己家?莫沈醉心中嗤笑,把我賣身青樓裏,這裏可不就是我的“家”了嗎?
虛情安撫了一句,便鬆開了莫沈醉的手,去取浸泡在熱水中的布巾,因此沒看見莫沈醉臉上一閃即逝的嘲諷。
莫沈醉看著虛情動作,看著他擰幹了水走到自己麵前,輕柔的給自己擦拭臉上的髒汙,冷笑道:“我這具殘軀能讓你賣幾錢銀子呢?”
到了這時候還在惺惺作態,真是夠虛情假意的。
“你說什麼呢?”虛情那張絕世容顏靠近眼前,修長漂亮的指尖無意碰觸到莫沈醉的臉。
莫沈醉冷笑:“……嗬!”
他冷漠的笑容中帶著絕望,尖銳的言語像刀一樣刺向對方的心窩裏:“虛情?虛情假意……原來這才是你名字的含義,倒是與你這個人相配呢。”
虛情擦拭的動作一頓,睫毛輕顫,眼簾垂下,仿佛連呼吸都輕了。
莫沈醉看著他蒼白的皮膚,一瞬間恍惚覺得這個漂亮的少年在此刻是脆弱可憐的。
憐惜隻是一閃即逝,莫沈醉心中嘲笑:這個人不就是擅長偽裝和欺騙嗎?否則他又豈會牽住這人伸向他的手?
原以為是救贖的神靈,卻不想竟是把他推向更深的深淵的妖魔。
虛情把布巾塞到莫沈醉手中:“你去沐浴吧,我去看看給你熬的薑湯。”
莫沈醉抓著布巾摔到地上,冷漠的盯著虛情。
虛情看了一眼布巾:“你……”他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似是不解莫沈醉為何發脾氣。
“算了,你先休息吧。”
莫沈醉看著虛情離開房間,臉色陰晴不定:“他竟然沒有生氣?”
越是如此,莫沈醉心中越是不安,對方越包容,便說明對他所圖約大。
莫沈醉突然嗤笑一聲,他已一無所有,除了這連做小倌都不合格的身子,還能圖他什麼呢?
虛情離開後遇見了尋豔樓的老板青梅月,隻見青老板愁眉不展,唉聲歎氣。
“梅月,出了何事?”
青梅月驚了一下,抬頭看見虛情,連忙行禮:“見過少主。”
虛情抬了抬手。
青梅月“呀”了一聲捂著嘴,迅速看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人才鬆了一口氣,剛才她一緊張又忘了少主的囑托:“公子。”
虛情此次從天聖教出來,是瞞著他的義父和師父的,而且因身體原因,不可泄露身份,這尋豔樓內現在也就老板青梅月和其他寥寥幾人知道他的身份。
青梅月輕輕歎口氣:“樓裏的琴師病了,明日徐爺要過來聽曲,徐爺脾氣不好,若是聽不到曲兒,怕是要鬧出事來。”
他們是新開的青樓,琴師暫時隻有一位,況且琴技好的琴師也不好找,青梅月正為這事發愁呢。
虛情壓著嗓子咳嗽了兩聲,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紅,顯得更豔麗了些:“明日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