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家人靠著自己的雙手,很快收拾出一塊地皮來,先建起了他們的住處。他們學著當地人,搭建起了高腳竹屋,輔以木材,蓬草為頂,另有幾間屋子用泥瓦砌成。又收拾出幾畝田地,開始種些菜蔬。但米糧一時間實在種不出來,便得合著一些家用的必備品,下山去城寨裏購置。多年來都在城鎮裏生活的一家人,這做起農活來一時間還真有些生疏,雖然辛苦,但卻覺得興味盎然。
孟曠與孟子修下了山,入了城寨,用半擔柴換了些吃、玩用的物什,便再度邁步上山,回到了自家草廬。過了籬笆,便能見到在菜園子裏忙碌的穗兒和白玉吟,二女一身布衣荊釵,兩年的山林隱居生活,反倒讓她們愈發年輕貌美起來。見孟曠和孟子修回來了,滿是汗水的美麗麵龐上露出了笑容。
“回來啦。”白玉吟上前來迎,就在一年前白玉吟生下了她與孟子修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兒,起名孟冰心。“冰心”出自王昌齡的《芙蓉樓送辛漸》,孟子修一直很愛這首詩,這個名字則寓意這個孩子能有一片剔透純潔的冰心,有道教玉壺那般的無為自然之心。
“回來了,小曖呢?早上她不是喊想吃辣的?我們下山給她換了點番椒來。”番椒這玩意兒可是個稀罕物,之前孟家人隻在京城的市集上見過,味道辛辣無比。沒想到這玩意兒在川蜀一代特別的流行,這裏的人好像都愛吃這辛辣玩意兒。
“她要吃你就買給她吃?這丫頭嘴巴饞,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吃出毛病來怎麼辦?”白玉吟提過孟子修手裏的籃子,抱怨道。剛一回身,就見挺著大肚子的孟曖正立在門口,笑吟吟地望著他們。
這白玉吟剛生下小冰心沒多久,眼下卻是輪到孟曖懷上她和詹宇的孩子了。孟曖自己給自己號脈,說她自己可能懷了雙胞胎,結果前不久羅道長回來後給她再度切了脈,卻說是龍鳳胎。也不知這龍鳳胎是不是孟家的傳統,可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阿嫂,你就讓我嚐嚐,我就嚐一點,不礙事的。”孟曖哀求道。
“不行,羅道長說了你不能吃辣的。詹宇去後山給你打山雞去了,一會兒就回來給你熬雞湯喝。”白玉吟斷然拒絕道,長嫂當家,眼下整個家都是白玉吟說了算。
孟曖的漂亮臉蛋頓時垮了下來,又是雞湯,她都快喝吐了。結果身旁冒出一個小家夥,一本正經地拽著孟曖的衣裙道:
“阿姑聽話,不能吃辣。”
“嘿你這個小壞蛋,你也欺負阿姑?”孟曖故意逗弄起小家夥,鬧得小家夥咯咯笑。遠處的孟曠見狀忙喊了一句:
“順貞,不許和阿姑鬧,阿姑身子重。”
“哦。”小家夥很委屈,但還是邁著步子跑了過來,奔入了孟曠懷裏,喃喃地喚“阿父”。
“呐,給你買的小撥浪鼓。”孟曠抱起孩子,變魔法般從摸出了一個撥浪鼓,在孩子麵前晃蕩著玩。
“哇!謝謝阿父。”六歲的小順貞興奮地抓住了撥浪鼓。
“你又瞎花錢?這個月都給她帶了多少次玩具了?”穗兒一邊擦汗一邊走過來,口裏責備道,眼神卻如水溫柔。孟曠抬手,一麵用袖子幫她擦汗,一麵道:“沒事兒,沒幾個錢。”
“咱們積蓄真不算多,要種出糧食來還得到明年了,眼見著又要添兩口人,得省著點用。”穗兒身上有泥土,孩子衣服是幹淨的,她就沒有抱孩子。
孟曠倒是不以為意,她做錦衣衛的積蓄可不少,孟曖帶出來的家當錢財其實更多,那都是靈濟堂這些年的盈餘。再加上孟子修和白玉吟那裏積蓄也相當可觀,其實他們的財富在石砫當地可算是名副其實的財主了。穗兒是苦孩子,當家早,所以總是覺得緊巴巴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