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薇並沒有躊躇很久。她不用把“汙人清白”和“查明媚宗覆滅真.相”放在天平的兩端仔細衡量也清楚對自己而言孰輕孰重。
強拿人元陽等於強×,既然如此,那就哄著這人讓他和自己情投意合便好。事後她拍拍屁.股走人頂多算是渣女。
她聽門中姐妹說過,說山下搬來了不少獨身的獵戶。這些獵戶一是眼饞周遭林子裏的獵物,二是眼饞山上的仙子。
——媚宗女修成天忙著修煉,沒人有打獵采集的癖好,媚宗地盤上野獸猛禽繁衍生息無人過問,獵物自然充足。也是因為媚宗女修忙著修煉,媚宗女修愛男人又隨便的事情那是天下皆知。盡管媚宗在修真界裏不算什麼,但對凡人而言照樣還是高高在上的“仙子”。以前媚宗也確實出過願意下嫁凡人的女修,一來二去覺得自己有機會能被仙子看上的獵戶們也就接二連三的到媚宗山下安家了。
這又小又破的屋子看起來像是獵戶的住處,那這人就是獵戶了吧?獵戶本就是打著那種主意來的,那她圓了麵前這人的仙子夢,自己拿點元陽和精氣也算等價交換了。
對了,到時候就來個“狐仙報恩”吧。古往今來,管你是獵人還是書生,就沒有不愛這一套的。
打定主意,謝薇又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睡覺。她得盡快把身體養好到能動的地步才能重新化形為人。
……
謝薇想得是好,她身上的傷卻沒法一天兩天就好起來。謝薇心裏急得要死,整隻狐狸暴躁得想跳起來直撓牆。偏生她動彈不得,連舉起小爪子來都做不到。
嘎吱——
簡陋的木門發出了令人牙酸的開門聲。窩盤在土台上的謝薇聞聲憊懶地掀開了眼皮。
獵戶的小窩棚連完整的屋子都算不上,拿來睡覺的地方不是床,就是個小土台。說實話謝薇真的不能理解這獵戶那樣高壯結實的身材是怎麼能忍受天天擠在那麼一個小土台上的。還是說這獵戶就喜歡像苦行僧一樣折磨自己?
那可真是難怪他找不到老婆了……有這麼奇怪的癖好,人長得再好看也會被淳樸的村民當牛鬼蛇神避的。
“你醒了?”
和尚聽不見謝薇心裏無數的吐槽。他提著燒熱的水回來,先是倒出半碗準備放涼些讓謝薇飲下,接著便拿搓幹淨了的巾子準備給謝薇擦拭身上軟毛。
小狐傷勢太重,之前他不敢動它。這些天小狐有些力氣了,起碼會睜眼看他,他就想是時候替它擦一下毛了。糊在身上的血塊成天窸窸窣窣的掉,換誰也會不舒服的不是?
坐到小土台上,見謝薇又沒動他放在它身邊的野果,和尚歎息一聲,仿佛責備:“你怎麼又不吃東西?不吃東西怎麼能好起來?”
和尚的話瞬間將謝薇拉回了上輩子的回憶。上輩子的謝薇可嬌氣了。得了流行性.感冒,喉嚨疼又發燒,覺得咽不下東西幹脆就什麼都不吃,隻窩在被窩裏睡覺。
媽媽下班回來,瞧見她還在睡著,床頭櫃上燉得化化的雞絲粥和蒸得嫩.嫩的水蒸蛋半點兒沒有動過,便坐在她床邊,輕輕摸她的額頭,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說:“薇薇你怎麼又不吃東西?不吃東西怎麼能好起來?”
猝不及然鼻子一酸,謝薇紅了眼睛。卻瞧見麵前人在土台前蹲下,朝著她哄:“就吃一口好不好?”
……請問您是我媽麼?不然您怎麼老和我媽說一樣的話?
謝薇心裏嗶嗶,整個狐卻往前拱了拱,老實往那野果上咬了一口。
苦得讓謝薇眼前發黑的味道迅速彌漫在謝薇的整個口腔裏,麵前笑容和善的人卻捏住人仰狐翻的謝薇嘴巴不許她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