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走後。
瑤芳宮中,寄春和清客正在裡屋和賢妃說話。
寄春畢竟是細心之人,在她多番言語安慰之後,賢妃總算對李家案情、對唯一的侄兒入獄之事的擔心緩和了一些,為了避免賢妃一人時會多想,兩人就攙扶著她在宮內散步——天氣愈加嚴寒,秋日的花早已凋落,唯有宮裡的諸多梅樹傲然如昔。
“娘娘您瞧,西牆邊的白梅已綻了朵兒,想來不用幾日就要開了!”
“這株白梅還是本宮剛入宮的時候所植,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賢妃走到西牆邊的白梅樹下,輕輕撫過枝椏上的花骨朵,輕歎一聲道:“梅花年年都開,唯有人不如故……寄春、清客,如果有一天本宮不在了,你們折一朵白梅放在我的靈前足矣……”
“娘娘……”
寄春和清客慌忙跪下。
清客哭著道:“娘娘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寄春心中害怕的很,她強調著道:“娘娘就算不為自己,也要想一想殿下啊!”
賢妃目光悠遠,她歎了一聲:“好了,都起來吧!”
寄春和清客才擦著眼淚起身。
賢妃伸手撫摸著寄春的臉,微笑著道:“好了,我們走吧!”
清客看向寄春,投來異樣目光。
寄春搖搖頭,快步跟上了賢妃——跟隨著麵前看似平靜的賢妃,一種極度害怕、極度恐懼的感覺充斥心頭,一刹那間,楚微的模樣又在眼前閃過。
楚微姑娘,你早點回來吧!
***
楚微這邊。
她不能耽誤時間,便握著腰牌一路飛奔而出。
然而,行至半途,她的心中又陡然一跳——她要是走了,瑤芳宮怎麼辦?如果有人要打瑤芳宮的主意,誰能保護賢妃娘娘……心中不詳的感覺愈加強烈。
不行,不行!
她拍著胸脯向李大俠保證,她一定會保護好賢妃娘娘的,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聽寄春的意思,大俠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他那麼聰明的人,怎會不知道朝中的局勢?她即便是冒險去找了他,他也不可能馬上就回來救出人的……
現在離開賢妃娘娘,不是最正確的決定!
想到這裡,她一咬牙,掉頭再度朝著來時之路而回……
***
瑤芳宮的宮門口忽然鬧了起來。
賢妃正好回到了內屋之前,本就心神不寧的她快步走出。
“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攔在宮門口的是個梳著雙鬟的俏麗丫鬟,穿的卻不是宮女的衣裝,她正和瑤芳宮的宮人們糾纏不清,一見到賢妃,她就哭喊著沖進來:“娘娘,賢妃娘娘……”
宮人沒有阻攔住,她一下撲倒在賢妃腳邊。
賢妃一看到她的模樣,神色一驚,急道:“流鶯,怎麼是你?”
流鶯抓住她的衣角,大哭著道:“娘娘,您救救大公子吧,嗚嗚嗚,大公子快不行了……”
寄春的心差點停跳。
賢妃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她道:“你起來,說清楚怎麼回事!”
流鶯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擦眼淚,便哽咽著道:“大公子被刑部的人抓起來嚴刑拷打,非讓大公子招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大公子哪可能會招?這才半天,大公子就快不行了,嗚嗚嗚……”她哀求地看向賢妃,“娘娘,隻有您能救他了……”
賢妃轉眸,冷冷看向寄春。
寄春冷汗遍流,她顫聲道:“娘娘,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流鶯繼續哭著道:“大公子要是出事,李家就絕後了啊……”
賢妃目光一沉,果斷道:“本宮這就去找皇上!”
寄春忙跪下:“娘娘,您不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