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穿越前拍過影視,演技不咋地,這會兒想像著容問凝忍受的疼痛,一下就入戲了,叫起疼來,真是唯妙唯肖。搞得軍醫大惑不解的目光在這兩男女身上轉來轉去,沒搞懂到底誰受傷了?這兩貨到底誰身上疼?
容問凝不想喊痛,隻是出於女子的矜持,聽安然教她喊痛,這麼幼稚又白癡的舉動,讓她覺得好笑,又意外地溫暖了她的心房,她守護等候的男子又幼稚又可愛,清澈得一眼見底。她忍不住笑了兩聲,扯動傷口,隻疼得她直吸氣。
等軍醫處置完了傷口,安然又打了水來給容問凝草草擦洗了一下`身上的血漬泥汙,然後坐在容問凝身邊,開始數落她不該給皇帝擋刀:“他個大老爺們,要你一個女孩子給他擋刀,你傻不傻呀?他怎麼有那個臉,讓你給他擋刀……”
容問凝趕緊輕聲辯解道:“噓,小聲!他是皇帝呀!”皇帝一死,大唐就會陷入內亂,她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
安然即十分橫蠻無理地繼續數落:“不行!就算他是皇帝,那也不行!哪怕他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你也不許去給別人擋刀!”
安然批評得十分嚴肅認真:“你知不知道,那一刀要是再歪一點點,隻要再歪一點點……”他用兩根手指比劃出一點點的距離,湊到容問凝眼前,讓她看,說:“……看到沒,就差這麼一點點,你就沒命了呀!阿凝,你的命,比皇帝重要!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叫我……”想著她背上傷口的位置,那麼危險,他就忍不住紅了眼。
容問凝看得出來,安然是真的非常擔心她,她沒有笑話安然這麼稚氣的言行,隻心頭又溫暖又難過,卻也又安穩又滿足。她傷後虛弱,便在安然的批評數落中,不知不覺又沉入昏睡之中。
符大將軍很快就安排好了泰宗皇帝回京事宜。安淩墨作為這做救援行動的大功臣,紀蘊因為武力值爆表,在關鍵時候,總是能夠起到以一擋百的作用,因此,兩人都被泰宗皇帝指派著隨行保駕。
容問凝因傷後需要休息,不能承受勞累顛簸,安然則要留下來照顧容問凝,兩人便留在了唐軍大本營裏放心養傷。
隻臨走時,安淩墨向安然:“等你們回京了,記得帶容姑娘來家裏。”當時安然當麵頂撞泰宗皇帝,跟皇帝搶女人的經過。安淩墨事後聽侍衛說起,嚇得心驚肉跳,還好皇帝寬弘大量,有驚無險。
不過,他知道,大約安然的婚事,要應在容問凝這個出身家生女兒的女子身上了。老實說,他看不起容問凝的出身,可是,如果這樁婚事能得到皇帝陛下的親賜,那又不同了,他不介意提前向小兒媳婦示好。
泰宗皇帝啟程回京後,沒有皇帝的掣肘,符大將軍開始自行布署行軍作戰,雖然不至於一舉反敗為勝,但總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擬出來的作戰計劃老被皇帝的自以為是攪得亂七八糟,最後總是用兵卒們的性命為代價,壘出沉甸甸的虛假勝利,這讓符大將軍很是鬆了一口大氣。
安然跟容問凝留在軍營養傷,不用打仗,也不用擔心洛城形勢,整天整天都膩歪在一起,仿佛怎麼膩都不夠歪。
自從確定了關係之後,容問凝覺得安然整個人都變了個樣,變得特別瑣碎,特別黏人。以前兩個人隻說一些正事,殊少閑聊。這會兒,安然總能在她耳邊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再小的事,也能津津有味地說給她聽,唧唧咕咕個沒完沒了。
雖然明知道這些話題很沒有養分,但容問凝卻從不覺得無趣,往往還會樂在其中。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也被安然帶著,一路往幼稚的路上飛奔,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