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1 / 2)

公元前二二一年。一聲號角宣告著大地的重生。春秋戰國的亂世終於畫上了句號。而這蒼穹之下最大的權利中心—鹹陽城的王座上。一個男人端坐著。他看著黑色旗幟的招展。聆聽著萬歲的呼聲。他擁有著這世界上的一切。

宮廷樓道上,九歲的小胡亥光著腳丫在宮中亂竄著,後麵跟從的內侍驚慌的不知所措。胡亥望著忙得焦頭爛額的宮女太監。不知為何大笑起來。“來抓我啊!”“來抓我啊!”

此時一雙大手將他高高得托起,抱在了懷中。胡亥回過頭去高興的喊著:“父皇!”。或許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父親最開心最慈祥的時候。雖然隻是那麼刹那。他摟著父親的脖子依偎在父親懷裏。

而這慈祥的父親,那就是富有天下的秦始皇嬴政。

嬴政邁著步伐走過人群,微弱的腳步聲牽動著所有人的心髒。他的目光是如此的高傲,高傲得容不下任何人的眼睛。他永遠是高揚著頭顱。與天對視著。

嬴政坐在案前將胡亥放在身旁。“怎麼跑這來了,趙高呢?”他屏退了忙碌的侍從,看起手邊的奏章。一邊又命人把李斯和扶蘇傳來。

“師傅說今天是秦國的大日子,所以很忙,叫我一個人呆在宮裏,可是實在太悶了。”嬴政笑而不語。把手上批閱過得奏章交給了胡亥。

“讀讀看,父皇考考你學得怎麼樣。”一聽父親要考自己胡亥一下子慌了,不敢接。嬴政看他這樣又道:“如果你讀得好那父皇就把你師傅找來讓他帶你去玩。”

胡亥一聽隻得試試:“楚……作亂揚言亡秦……望陛下聖斷."

嬴政皺起眉頭看著胡亥卻沒有責怪他,摸著他的頭重新拿起奏章細細審閱。胡亥見父親不高興。隻能乖乖坐在一邊。

過了許久,嬴政怒道:“李斯還沒有來嗎!!”吼聲傳至宮殿門外。兩個侍從跪下大聲應答:“李大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胡亥被一聲怒吼嚇得更不敢再多說什麼。

又過了許久。門外傳報“李大人到。”

大門打開陽光透了進來。迎麵走來兩個人。

“臣參見陛下”“兒臣參見父皇”李斯跪下,身旁的扶蘇亦是。嬴政看了一眼李斯和扶蘇,將胡亥讀過的奏折扔在了李斯麵前。“讀讀看。扶蘇也看看,說說怎麼辦。”

李斯看罷,方要說話卻被嬴政攔住了。“扶蘇,你先說說看。”扶蘇緊張拿著竹簡不知如何是好。他才剛拿到竹簡隻是粗略的看了一下。

他看著李斯,可是李斯麵色如鐵根本不理會自己。扶蘇隻得鼓出勇氣道:“兒臣以為,楚人因災而亂,隻要給予他們田地減輕他們的稅負,同時又派出一隊人馬剿滅為首的叛賊就可以平息動亂。然後……”

“夠了”嬴政嗬道。顯然他對扶蘇的回答令嬴政不是很滿意。“李斯你說說看。”

李斯目如秋水,麵如寒冰,不管在誰的麵前似乎一點也沒有情緒無論是喜悅還是恐懼,驚慌還是不安。

“大秦法製嚴明,有賞有罰。大秦鐵騎無雙。六國已經不複存在,而教化六國百姓為我秦國百姓,唯有彰顯王道與法度的尊嚴。楚人活不下去可以反。趙人韓人魏人齊人他們是不是都可以反。臣認為。此時必須有一支鐵騎去傳達秦國的法令與陛下的尊嚴。”

嬴政道:“那李斯你認為誰最合適。”

“臣認為蒙恬將軍是不二人選。”

嬴政笑,他仿佛就是在等這個回答。他隻是需要一張嘴說出來而已。顯然這次李斯成功了,扶蘇失敗了。

嬴政看著李斯然後盯著低頭不語的扶蘇,“扶蘇你也跟蒙恬去吧。看看秦國是怎樣立的國,怎樣得的天下。”

扶蘇不甘得低頭稱是。

旌旗漫漫。硝煙濃濃。鮮血屍體和兵刃融合在一起。天上的烏鴉歡騰的叫著,這場慘絕人寰的戰役似乎隻有愉悅了他們和鹹陽宮中高高在上的那位。走在回鹹陽城的道路上的士兵每個人的表情都是沉重的。他們有的人的手上仿佛粘上了怎麼洗也洗不清的鮮血。

三月後楚地叛亂平息。那時的扶蘇還未成年。他騎在馬上聽著鹹陽城裏的歡呼耳畔卻回繞起淒厲的慘叫聲。看著慶功宴上碗裏的肉卻回想起離開時掛在城牆上的人頭。他們淒慘的表情,他們的眼睛也是望著天的。他轉眼望向高座上的父皇。而眼中終於出現了嫉妒的神情。

朦朧幻像。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孩子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靜靜看著天。院子裏的士兵磕著瓜子講著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