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論調(2 / 2)

“洪老頭你顯然沒文化,漢賦恢宏磅礴,唐詩現實浪漫,宋詞賣弄風月,可還有東坡先生略帶豪放的聲音,到了如今,你再看那些詩人詞人寫的什麼東西,哀哀怨怨,淒淒慘慘,多是怨天尤人,可還有震天的絕響,一國脊梁都是這種貨色,你說這會不會滅族,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風骨已斷,哪還能有僥幸!”王處仁對有人莫名產生的天朝上國心思實在無法理解,以後連這哀哀怨怨略帶骨氣的宋詞都聞不到了:“你若對這詩詞沒啥聽聞,你再對比孫子兵法跟三十六計去,孫子第一句便是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全篇都是要麼不用兵,要用必勝之心,你再看北齊時寫的三十六計,收官為走為上計,這上計,現在宋民有幾個不知,小孩子都知道,這其中差異大了去了。”

洪老頭聽了眉頭直皺,想要開口反駁,卻又不知如何言語,幹脆不理睬王處仁,隨他胡言亂語,自顧抱著葫蘆喝酒。

說到這,王處仁胸臆實在難忍,一臉追慕道:“漢末諸侯群起,三國而分,中國大戰百餘年,北方漢兒十不存一,可北方憑數州之力就可震懾草原諸胡百餘年不敢輕動,那些兒郎何等英雄氣概。”

想到英雄輩出的三國,思及之後悲烈的五胡,王處仁麵色極為複雜:“三國歸晉,八王之亂,胡人肆虐,衣冠南渡,抗爭者死,北方男兒百不存一,隻餘苟延殘喘者,冉閔一詔殺胡令,神州震動,燕趙苟活的漢兒,奮起相隨,殺身求仁,無月不戰,日日相攻,次次以少戰多,連戰連捷,殺了數十萬各路胡騎,匈奴羯族幾被他們殺的滅族,數百萬胡人為此膽寒,避出了中原腹地,此舉雖如螢火之光,一閃而逝,後來更被許多文人誣為匹夫之勇,可那些弱者絕望中凝聚展現出來的抗爭氣節,豈是心比天高的文人可懂,此事非勇可論,而是煌煌大漢這隻猛虎在北地最後的哀嚎。”

“你再看當今,數千萬男郎卻被不到百萬的金兵所駭,不敢起反抗之心,多如待宰羔羊,兀願為奴苟且活,不願站著死,百年不到,多少宋人已然以金人忠臣良民自居,其實以後攻中國,隻要對占領地的北人好點,消南人同仇敵愾之氣,減南人衣冠被毀之憂,驅北向南,取南地真心不難。”王處仁對以後的融合史不可置否,氣節自然重要,可柔韌度也極為重要,一切都是物競天擇罷了。

收起酒葫蘆,洪老頭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小娃娃嘴上說的凶,好像以天下事為己任似的,心裏怕是根本不在意宋民生死,老叫花也沒興趣想這些,好了,天色不早,我們還是各自歇息吧!”

碰到難得的老好人,王處仁一時沒耐住,有了傾訴感,放心的說出了這些年來不可避免產生的想法。

雖然這麼做後王處仁心中確實舒爽了些,可其實都是廢話,說了對他屁實際效用都沒有,這不是浪費與洪老頭見麵的機遇麼,哪甘心。

不繼續扯廢話,王處仁覥著臉道:“嘿嘿,洪老幫主,天色還早呢,我們來切磋切磋,晚輩難得遇到你這樣的前輩高人,你總得指點指點著,你看我好歹也是個憂國憂民的人,就算還沒做多少為國為民的大事,但也想了這麼多不是,哪會是那什麼小毒物。”

接著王處仁還裝出一副欽慕的表情道:“更別說晚輩還算是前輩世侄,恩師曾時常跟我提起前輩,稱讚前輩仁厚正直,是他今生中最佩服的對手,其餘三絕武功再高都是徒有虛名之輩,人品私德實不堪與他為伍,故而告誡晚輩碰到其餘人都要小心謹慎,特別是西毒東邪兩人,要嚴禮相待,不可懈怠,碰到前輩盡可放心結交,說洪七公最是寬宏大量,樂於助人,他武功雖還沒到天下第一,但為人絕對是天下第一豪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