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饕餮吞食的姿態,使得遠觀的王處仁都不免口齒生津,胃口大開,這個地段、時段,如此場景,讓他聯想到了那個傳言中貪吃的北丐,腳步不由停下。
目光旁移,老頭身側一根綠竹棒,一個朱紅漆的大葫蘆,王處仁再細眼看去,老頭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的打滿了補丁。
不正是一個老乞丐,心情愉悅之下,王處仁一聲輕笑,沒想到運氣不錯,城中沒碰到,在這卻碰上了,起腳步入林中。
洪老頭早就聽著了聲音,隻以為是哪個武林同道順路路過,沒曾想對方停下不走對著他來了,當下口不離兔肉,雙手捧著烤兔抬頭看向來人。
“洪老丐,你到好生自在,在這般夜裏居然還要弄些吃食填肚,你就不怕太油膩吃壞了肚子。”王處仁怕他暴起傷人,施施然走向洪老丐,同時口中出聲道。
洪老頭聞言,口中撕咬咀嚼的動作慢了幾分,不動聲色的仔細打量了一番王處仁,見王處仁腳下輕盈,氣息悠長,目光夜色裏也是炯炯,修為很是不凡。
停下啃兔的動作,吐出一塊骨頭,洪老頭左手拿兔對著王處仁伸出,吸了一口滿是油膩的右手大拇指,說道:“小娃娃,你莫不是聞著了香味,特意尋過來想嚐嚐老叫花的手藝,那到對不住了,隻烤了這一隻兔,別說老叫花我小氣,這半隻殘兔要不要?”
眼看洪老頭麵對自己也要暗自防備,不敢完全忽視,王處仁心中大是滿意,笑道:“洪老丐,別說我不夜裏貪吃,就算要吃也不吃你的剩嘴,你還是自己吃吧,我看你胃口大的很,怕是自己也不夠吃的!”
說著,王處仁很是隨意的在篝火邊席地坐下。
“小娃娃不知享受,難怪功夫練的不賴。”洪老頭見王處仁如此,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小半隻烤兔上,一邊啃食一邊尋隙道:“老叫花若沒記差,應該不認得小娃娃你這般俊俏的人物,小娃娃卻認得老叫花,莫不是老叫花見過你隻是年紀大記性不好忘掉了。”
“天下雖大,可洪老丐你這般絕眾的人物怎麼會被淹沒其中,就如這黑夜裏的篝火,雖點在林中,可在外麵看來卻是明目的很。”王處仁閉口不答自己來路。
“看來還是故人之後呢,沒曾想十多年一過,當年老朋友的後輩都這麼出色了。”洪老頭兀自啃著烤兔道:“小娃娃,你姓段還是複姓歐陽?”
聞言,王處仁一愣,不知從什麼地方讓洪老頭猜出自己是其他四絕的後輩了,難道就因為字眼裏帶了天下跟絕,這麼敏感,莫非當年五絕華山論劍局外人根本不知。
這老頭又怎麼偏偏說自己是南帝跟西毒的後人,自己看起來很像和尚跟壞人麼,心念轉動間,王處仁故意模糊的回道:“晚輩姓黃(王)。”
洪老頭一吐碎骨,白了眼王處仁,繼續吃著道:“小娃娃還開我玩笑,四人裏麵你看起來到跟黃老邪最像,可這反到最不可能,他那般妖怪性子生個女兒到罷了,生個兒子收個男徒弟絕對管教的服服帖帖、恭恭敬敬,不然兩人可不要天天對著橫眉豎眼,你這樣的不被他打死才怪。”
“至於王重陽,他是個道士,不生孩子的,就算收徒弟也是道士,對看全真七子的性子,就知道王重陽管徒弟也不馬虎,你功夫氣息雖像,卻也不會是,你這樣能做什麼道士,一看就曉得塵欲不淨,將來準是風流人。”洪老頭逐個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