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冰封前世(1 / 3)

第一章、冰封前世神遺之野的風雪,似是千萬年不歇,蒼白天地間,萬籟希聲。雪丘零次櫛比,起伏著無人知曉的驚天秘密。直到那一天,一個雪丘出現裂縫,冰雪簌簌抖落,最後變成了一座倩女冰雕,纖細的腰肢似風間扶柳,及地的漆黑長發如溫柔纏綿的深夜,肌膚在白雪中似真似幻,眉唇一絲笑意,欲將融化這萬年冰雪,顛倒塵世蒼生。冰雕倏然睜開雙眼,目光流轉間,天空仿佛黯淡了一瞬,纖長的睫毛如柔韌的水草,在湖泊般的眼睛上搖曳。刹那間,綿延萬裏的雪丘漸次破碎,夷為平地。她寂靜地站在這無垠雪地中,用她的寂靜定格了漫天雪沫,像在無盡混亂中主宰秩序的女神。她腳邊躺著一把新月形器刃,光潔純粹、反射著經年歲月。那些被遺忘的東西,沉睡了太久,卻會期尋著被人們記起,然後再次忘記。可是會有多少人記起,這場蘇醒的曠世浩劫,最純淨潔白解脫,最絕美徹骨的堅守。太古的故事未央,卻又會成全多少野心與救贖。第一章、冰封前世【羽山】夕陽的餘暉像是綿延的羽山上流淌的金色夢河,破碎的光影裏蘊藏著無數時光的琴韻,山風回溯中,蒼鬆竟顯得低矮。一位素衣黃帶的少年,用平穩的步伐與峻拔的背影,卷收起一幅黃昏。羽山腰間,有一條山溪,少年飛斜入鬢的濃眉略舒,薄若刀鋒的雙唇依然緊閉,膚白似雪的臉上,一雙清澈大眼中流出自信的眸光,在已然暗下來的天色中熠熠生輝,他在溪邊停住腳步,凝視著溪水,伸出左臂,張開手掌,掌心向上和修長的五指指向溪水;然而溪水並未如料想中一般騰空飛來,隻是一如既往地緩慢流淌著,而少年如同溪邊的石子,無限平凡。可是此刻的石子卻有難以察覺的異樣,石子的表麵覆蓋了一層極其單薄的銀白色光紋,微弱跳爍的光芒像恒久隱忍的思念,卻拚湊了時光——在靜止的一霎之間,若有人從羽山的上空俯視,會看到整個羽山,所有生靈,所有草木山石,所有鳥獸水光,甚至少年的氣息中,都閃爍著夢幻一般的光紋,無數細碎的光紋卻形成一個巨大齒輪狀的,披覆在整個羽山上的複雜圖案——【繁星綴夢】陣。在這一霎的末尾,光芒卻沒有黯淡下去,而是被定格;光芒裏的羽山,卻被極度的寒冷漸次迅速覆蓋凍結,包裹在厚實的堅冰之中,溪水的水波變成的冰河上的紋路,而少年變成了一座冰雕。“哎,你還是來了。”略顯蒼老的聲音,羽山的上空,一位鶴發長者在白光中似若神祇,黑眉炯眼,偌大的羽山躲避在他的背影之後,顯得失真而遙遠。“哎,你還是來了。”嬌媚的女音從對麵的虛空中傳來,無比悅耳的聲音卻因為歎息略顯冰冷,聲源處的空氣中激蕩起一陣冰藍色的漣漪,在清澈安詳的月光下幻化成一位散發如瀑的絕色少女,她圓潤的眉眼中,冰藍色的眸光看像對麵的遲暮男子,幾番欲言又止:“這一世的你,叫什麼名字。”“對你來說,我隻叫千羲。停手吧,瑤雪。”長者淩空向少女走去,銀發下的雙眼,有著說不出的深邃。“為什麼,我蘇醒一個月了,你都不來看我,非要我毀滅了這個世界,你才會出現嗎。”瑤雪一動不動的站在月光下,雪白的肌膚把月光投映得更加純潔、無辜。千羲並未停下腳步,他張開雙臂,抱著瑤雪,一字一句的說:“因為,我已經,死了。”第一秒鍾,瑤雪沒有動,沒有說話,沒有呼吸,那種感覺,像是靈魂抽離了身體,在無限遙遠的虛空中被隔斷。第二秒鍾,冰藍色的冰雪從瑤雪的肌膚裏生長出來,原來雪白的肉體肌膚迅速溶解,連同她漆黑如夜的長發,變成了鑽石般的冰雕,而她冰藍色的眼睛已經是混沌一片。第三秒鍾,冰雕在千羲的懷中,變得更加冰冷,她的混沌的雙眼中留出兩行眼淚,在完美的臉頰上燙出兩行淚痕,變成鑽石墜落。第四秒鍾,目力能及的世界裏,已經全部覆蓋了數尺的白雪,狂風的呼嘯聲已經淹沒了所有生靈的嚎叫,而羽山從大地中剝離開,騰空飛升。“不!”,“不!”千羲和瑤雪同時說,被定格的【繁星綴夢】陣光芒畢綻,一瞬間星月無光,銀色齒輪般的光陣飛速轉動。一切聲音,一切溫度,一切光芒,一切天地,似有似無,似真似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整個世界裏,仿佛就剩下一個急速轉動的齒輪光陣,而光陣正中的蒼老千羲和冰雕瑤雪,渺如塵埃。【古州大學】“大約在8000~10000年前,全球又普遍轉暖,大量冰川和冰蓋消失或收縮,地球進入冰後期。但是,諸大陸的冰川和冰蓋並未完全消失。今天的公選課就到這裏,下課!”講台上的教授關閉電腦整理著講稿,同學們已經陸續起身離開。但是直到人群散去,教室的後排依然有一個人沒有動,他雙手撐著頭並按壓著太陽穴,緊閉的雙眼和皺起的眉毛、以及毫無血色的臉,讓原本英俊的少年顯得有些冷酷。“千希,你怎麼了,你頭疼嗎?”隨著清婉的女聲而來的是一陣薰衣草的清香,少年的身軀還在顫栗,但心緒稍稍有些穩定。其實用頭疼來總結少年顯現出來的特征並沒有錯,但他的實際狀況,是處於意識混亂到接近奔潰的狀態,如果沒有這一聲呼喚,或許再過幾分鍾,少年又要陷入迷失的夢境中。少年撫了扶臉頰,睜開眼睛略帶疑惑的看著眼前漂亮的女孩子——整齊的劉海遮住眉毛,圓潤烏黑的眼睛像圓月下的情話,兩條嚴苛的線條勾勒出精致的下巴,雪白的肌膚讓小巧的嘴唇顯得更紅潤——他的眉頭依然緊皺著,像在努力的思索:“我是,千希?!這是,公選課?!你是,誰?!我……我是千希……你認識我?我……我沒事。”少女一邊打開手機放輕音樂,一邊走到千希身後,按摩著千希頭上的穴位。“你不用說話,先閉上眼睛,深呼吸,什麼都不去想,放鬆。”{巨大的光耀齒輪,繁星綴夢陣,飛轉的時光,冰封的世界,親切的絲竹聲,溪邊的少年,頭頂溫柔的按壓,冰雕的女神,結束的公選課}少年的呼吸逐漸平穩:“我好多了,謝謝你,姑娘……”少女笑著坐到千希身邊:“我是顏心啊,今天公選課上你關於平行宇宙的演講非常精彩,相信這個班沒人不認識你吧。”少年:“我的演講,平行宇宙?”“講稿還在你桌上呢。”顏心指著千希身前的講稿:“一切過去、一切現在、一切未來、一切可能、一切荒誕不羈或信誓旦旦——都是存在的既定的,在無窮盡無限度的平行宇宙裏,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好了——然而並非所有發生好的事情,都是此宇宙中此時此刻正在上公選課的我們可以經曆的,我們隻能經曆因為我們現在的每一個念頭、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努力,而會到達的唯一的未來。”顏心:“我是你的粉絲呢!”“粉絲?崇拜者的意思?”千希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兩段模糊的記憶,卻沒有注意到顏心微紅的臉。“嗯,你的觀點讓我很受啟發。”顏心害羞的跳開這個話題,又讀了一段:“未來即是過去——你將要經曆的都是已經發生好的事情,未來也是現在——現在的你我,每一個人,乃至每一個事物,都瞬間確定著我們共同的未來……”“顏心!你了解我多久了,了解我多少,為什麼?”千希打斷了讀稿的顏心:“為什麼,我對你感到,親切……”【羽山】{他在溪邊停住腳步,凝視著溪水,伸出左臂,張開手掌,掌心向上和修長的五指指向溪水,潺流的山溪緩緩升騰起一股清細的水線,流落在他的掌心,在夜晚閃耀著微光,微光的照耀中,四周樹木裏也有晶瑩的水珠彙聚到掌心中,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晶瑩水珠,再在他的控製下,縮小成拇指大小的晶石。他把晶石收起來,坐到石頭上,在胸前張開手掌,山林中的月光都彙聚而來,他拿出紙筆,開始記錄:“北國六月突降暴雪,北海冰封,江河決堤,滔天洪水遇北風結冰,餓殍遍野,極北十餘城已變作冰河空城。今已七月,南國氣溫亦日漸降低,人心惶惶,青蠻族與風山族終因搶奪極南赤炎火山而爆發戰爭。我到羽山已有四日,愈覺我法術與念力大不如前,更連羽山水靈的治愈神力也似在消散,傳言羽山至純水靈可令死人瞬間複生,然而我所救姑娘飲水靈三日初瘥。寒冷並不令我擔憂;靈力的消散,恐慌的蔓延,人性的凶蠻,才令我擔憂。”他來到羽山的一處洞穴,將月光添進洞穴裏,看到床榻上的姑娘已經蘇醒了,他笑著把晶石遞給姑娘:“我叫千羲,你渴了吧,把這個吃了,明天再吃一次,就可以完全恢複了。”“千羲,是你救了我?謝謝你,我昏迷多久了?”“不知道,四天前我遇到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昏迷了。”“四天,難道,難道隻剩下明天了,來不及了!”姑娘目光焦急,用力的坐了起來,卻因為嫉妒虛脫而吃勁地扶著床沿。“你身體剛好不要亂動,這裏是羽山,偉大的羽山女神會幫助你的!你是誰,為什麼事焦急呢。”千羲上前扶住姑娘。“我就是羽山女神,顏訫……”}【古州】顏心自己都能感覺到臉上傳來的燙,應該是很紅了吧,她沒有看著千希,她原本清婉動聽的聲音細若輕風:“我不清楚,我好像今天剛了解你,卻也好像很了解你很久了……”{去年深秋,老校區傍晚,孤寂清冷的香樟,人聲鼎沸的食堂,顏心邊走邊對身邊的室友鍾蕊說:“蕊蕊你幫我把書帶回去吧,我要去做家教了。”寒風從門口闖進來,是大雨。“等等,我打電話讓伊奕送傘來。”鍾蕊撥出電話,對方沒有接聽:“或許還在洗澡。”顏心略顯焦急,今天是第一天做家教,遲到可不好,可是這麼大的雨,淋了會感冒的吧,現在的天氣預報真是靠不住。“來不及,要遲到了,我先走了。”說完,顏心咬咬牙,走了出去。“同學,等等。”一件黑色的風衣擋在顏心身前:“如果今天你淋了這場雨,那麼你會感冒6天。”風衣領口上,是一個陌生而帥氣的麵容。“拿著傘,不要坐8分鍾後來的77路公交,它將要出一個小事故,那樣你還是會遲到,趕5分鍾後的68路公交,所以你現在要抓緊時間了。”清涼磁性的聲音,溫暖幹淨的笑容,明亮的眼睛,食堂的燈光投射到門外的風雨裏,在後來反複的回憶裏像一場夢“趕緊動身吧。”顏心感覺自己的思維像停滯了,有種貧血似的眩暈感,極短的眩暈感消退後,她竟然什麼都沒說,就撐起傘跑進了雨裏。風衣男笑著側過身對鍾蕊說:“你的朋友會在3分鍾後回你電話,記得讓她多帶一把傘,你是叫鍾蕊嘛?我叫千希。”幾天前的秋雨已經了無痕跡,入冬天氣更冷了,即使在下午三點,戴著絨帽的顏心依然恨不得全身隻有眼睛露在外麵,然而籃球場上的男生似乎並不存在於這樣寒冷的冬天裏,有不少大汗淋漓的男孩子盡然穿著T恤和短褲激烈地奔跑著。直到顏心走入這個寒風把幾乎所有女生都吹跑的球場,大部分男生都慢下來,暗暗注視。“好漂亮的美女,以前打球從來沒見過她。”“是啊,看著像大明星徐心冰呢。”“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誰啊?”“我的下一任女友唄。”“切……又做夢”“這不是大一公管的係花顏心麼,跟我弟弟一個班的。”“好像是,成績超好的保送生。”“還是今年校園歌手賽的冠軍,唱歌可好聽了。”顏心也注意到了周圍的目光,她看了看不遠處正在上籃的千希,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千希學長,我是顏心,之前在食堂裏都忘了跟你說謝謝,這是你的傘。”“顏心?”千希看著女生遞過來的精致手工傘袋,裏麵確實是自己的傘。他用礦泉水洗幹淨手:“為什麼我的傘,會在你那邊呢。”“學長你忘了嗎,那天下雨,你借給我的呀。另外方便的話,我想請你吃晚飯表示感謝!”千希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心中自語:“看來又來了。”他接過傘,傘套的紙貼上寫著一串電話號碼:“很漂亮的傘袋,晚上應該是我請你。”初冬的夜,金月湖邊依然人來人往,沿湖兩畔高樓如林燈火斑斕,庇佑輝映著湖邊成對成群的俊男美女,他們是古州市最青春的心跳。千希看著對麵旋轉的摩天輪,心中有種溫暖的平靜;而右手邊的顏心,顯然還沒有從之前的震撼中恢複過來。顏心:“你的意思是——從五年前開始,毫無征兆的擁有超能力,並且在擁有超能力期間發生的事情,你事後隻會留下非常模糊的映像,甚至完全不記得。”千希:“不光如此,根據我的推測,見過我使用超能力的人都會丟失那段記憶;所以在周圍人眼中我一直很正常,我的生活也並未因此帶來大的困擾。”顏心:“不過這依然很困擾你。”千希:“模糊的記憶,包括記憶裏不可思議的事情,很像在做夢,更有一些原本缺失的記憶被潛意識記錄下來,再支離破碎地映布在我真正的夢境中。這樣的經曆,一度讓我感到迷茫錯亂和害怕,變得神經質,變得害怕接觸他人。我越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就越想分清他們,越無法解釋怪異的記憶,就越想解釋他們。用了幾年的時間,我適應了這種不停出現的模糊乃至殘缺如夢的怪異記憶,默認了‘我可能有超能力’的猜測,才讓自己從墮落與迷失中解脫出來。不過我依然迷茫,我不能確定‘超能力’的猜測,就算有超能力,我無法控製超能力時的我,隻有我的潛意識可以對他造成影響與約束。很像雙重人格。”顏心:“所以你不講髒話,不飲酒,不看恐怖片,不發怒,怕對你的潛意識造成不好的影響。”千希:“是的。所幸最近有一段特殊而清晰的夢境,或者說超能力留下的記憶,我分不清楚;但是那段夢境預言了你的出現,一個叫顏心的姑娘,可以影響她和她周圍的人,不被我的超能力抹去記憶——就是你。預言了你會找到我,成為我有超能力的人證,還預言了你會在我最危險的時候,拯救我。”}【羽山】{“那是在神界都是傳說的存在——太古冰神【瑤雪】,在極北神遺之野沉睡了無數年,一旦蘇醒,就會冰封整個世界。她的神力絕對淩駕於我們這一代所有神之上。”服下晶石的顏訫,恢複了些血色。“所以從這一代神開始,諸神有意讓現在的大陸形成北冰南火的格局,盡量讓瑤雪一直沉睡在冰雪中。可是一個月前,她還是蘇醒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或許這就是命數。”千羲:“您想對抗她,因此受傷了?”顏訫:“不光是我對抗她,是幾乎所有神。有神根據冰雪的速度與動向,猜測瑤雪初醒,並未覺醒所有神力,因此要來羽山汲取地脈之靈,或許眾神合力,在羽山布下太古禁陣【繁星綴夢】陣,可以封印瑤雪。此言論得到了大多數神的支持,其實不少神跟我一樣將信將疑,不過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們隻能孤注一擲。七日前,幾乎所有的神齊聚羽山,布完【繁星綴夢】陣時,才知道我們為什麼這是禁陣。此陣汲取日月星辰之精、人神萬靈之力,達到改變時空的效用,因此可以治愈或者摧毀任何東西;然而以眾神之力,在地脈之靈上布下的繁星綴夢陣,對能量的瘋狂汲取超乎我們的想象,我們隻希望早點封印瑤雪,然後撤去陣法,否則這個世界就會毀在我們自己手上。四日前,瑤雪終於來到羽山,眾神先發製人,將瑤雪困入陣中。禁陣的威力遠超我們的想象,瑤雪瞬間被時空裂口吞噬無蹤,但她的新月刃紋絲不動,鑲嵌在陣眼上。封印太過順利,以至於我們還來不及歡呼,變故就發生了。”顏訫閉上眼睛,平靜的神色,平靜的呼吸,像清晨裏平靜的祈禱,但是千羲知道她在回憶最恐怖的畫麵。顏訫:“我感受到身體裏的靈力在急速地抽離,我拚盡全力將僅剩的靈力注入羽山萬靈之中,最後昏厥過去,昏厥之前,我看到的是眾神幹癟的遺體,以及在新月刃邊重生的,無比憤怒的瑤雪。若非在羽山,若非我及時將靈力與羽山萬物同化,我早已死了。”千羲:“這麼說,是瑤雪的力量大於禁陣的力量,禁陣為了壓製瑤雪,瞬間汲取了你們的神力,以至於諸神隕落,您也重傷?”顏訫苦笑:“若真如此,我們也算重創瑤雪,付出的犧牲亦有所值,隻怕是……隻怕是最後發動繁星綴夢陣的,是瑤雪!她本就是太古神仙,或許她對太古禁陣,有著更深的理解,憑她傳說中的神力,逆向發動禁陣,瞬間吸幹眾神亦非不可能。”千羲:“可是這四天,我並未在羽山感知到奇異的變故,隻是感覺萬靈靈力的削減,如果瑤雪還在,羽山應該早就變成冰山了……”說道這邊,千羲自己停頓了下來,身軀逐漸顫抖,因為想到一個不可思議卻理所應當的解釋,而變得絕望:“難道……”顏訫:“我感知到,她在汲取地脈之靈,還有一天,地靈就會被吸空。末日的天命,在劫難逃。”千羲問道:“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顏訫沒有回答他,寒冷的深夜迅速包裹了兩個人的沉默。}【古州】千希:“原來你的記憶還是受到了影響,我已經都想起來了,顏心。我們先走吧,這棟教學樓該要鎖門了。”千希移開注視著顏心的眼睛,顏心跟著回過神來,拿起手包跟著千希走出了教學樓。花壇裏的梔子花傳來比薰衣草更加濃鬱的香氣,像少女在青春中的詠唱,讓千希心曠神怡。他停住腳步:“我忘了一件事情。”他低頭,湊到顏心耳邊:“謝謝你,救了我,現在,閉上眼睛。”然後迅速抓起顏心的手,消失在夏夜的銀色路燈中。當顏心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臉已經變成金月湖邊絢麗的霓虹,清涼的湖風吹散夏天的燥熱,舒爽的水汽飽含著清晰的氣味,對岸巨大的摩天輪舒緩浪漫地旋轉著:“千希!現在的你有超能力?”千希:“是的,我準備修複並且加固你現在的記憶,如果過會兒我失去了現在的記憶,你要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會相信你的。”【羽山】{直到第二天下午,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千羲不是因為冷靜,而是因為絕望。從小修仙的他,把羽山女神當做信仰,而他真正見到女神的時候,神告訴他,末日在劫難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千羲:“女神,您一直是我的信仰,不光是我,很多很多人都崇拜著您,學習著您,希望成為您這樣仁慈而善良的人。而末日,從來不是我的信仰。隻要服下今日的羽山水靈,您就能完全康複,我相信您一定會有辦法的。”顏訫:“千羲,神並不完美,萬物得道成仙,護道封神。神有生老病死,也會喜怒哀樂。而神力越高、得道越深的神仙,往往越羨慕凡人。因為一旦看透了越多的因果道理,就越沒有悲喜、沒有希望、沒有絕望。顏訫:“千羲,什麼是生,什麼是死,什麼末日,什麼是救世。”顏訫:“如果你真的不信末日,或許我可以救下你。”}【金月湖】不遠處的煙火打破了顏心的心緒,她才注意到自己和千希對視的有些久了。一時間不知道找什麼話題,來掩飾她認為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