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默(2 / 2)

............

舊時的石磚街道上,鋪著清涼的白霧。

街道的兩旁皆是巴洛克風格式的房屋,從人行道中穿梭,來到大道上,還有一條橫以公裏為計數的大河,橋上緩緩行走著一輛馬車。

馬車晃動,車身上的物件哢噠哢噠的響著。

洛刻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將衣領豎起包裹住自己的臉,戴著一頂精致的禮帽,手中提著一盞油燈,穿過白霧,來到馬車的一旁。

馬車緩緩停下,洛刻站在人行道上歎出一口氣,從大衣內的口袋中拿出一塊懷表。

“真是好雅興啊,洛菲爾德先生,淩晨一點你還坐著馬車遊城,真是不怕我把你給抓起來嗎?”洛刻有些不耐煩的說著。

馬車的窗戶簾子緩緩打開,坐在裏麵的人露出麵龐。

那是一個似乎並不能存在的東西,木頭代替機械所製,無數齒輪在圓形的弧麵中轉動,而在那居中的位置,有著一個伸縮的小型鏡頭的東西,包裹鏡片的外圈有著極為精致的金色花紋。

“警官,淩晨一點出行並沒有觸犯錫蘭帝國任何一條律法,而我也並沒有危害他人的本身,您,也是知道的”洛菲爾德笑著說道,“況且,我並不是在遊城,我隻不過剛剛參加完伯夷伯爵的舞會,正在回家而已”

“伯夷伯爵的舞會一般都是從落日開到太陽升起,你這麼早的離開,不怕錯失什麼嗎?”洛刻說著,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而車裏的洛菲爾德則是嗬嗬笑著擺了擺手,“真是說笑了警官大人,我隻不過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生命,並不是神明,無法在正常的人類社會行為的活動中,為人類誕生生命,所以伯爵大人舞會後麵的內容,即使是我留下來,我也參與不進去”

話語落下,洛刻沒有立即回話,洛菲爾德也沉默的站在街上,此刻橋上寂靜無聲,唯有橋下那河中遊魚偶爾跳起又砸入水中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爆發出了笑聲。

洛刻抹去眼角的笑淚:“誒呀誒呀,洛菲爾德,你這裝得有點貴族的樣子啊,怎麼樣,有沒有撈到什麼消息?”

而捧腹機械笑著的洛菲爾德也緩緩停下笑聲,一隻手放在窗邊,以一種較為輕鬆的方式坐著:“調查好了,最近伯爵找到了他多年前失散在外的子嗣,正在家中訓練,準備於下個月亮消失之日,進行歸族儀式”

“月亮消失之日,那就是月初”洛刻念叨著,低聲數著日子:“那就是說,我們還有十三天的時間進行準備,完全足夠了”

但洛菲爾德搖了搖頭,又歪了下頭,有些抱歉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隻剩下七個小時,若是我們不能在日出之前解決這件事,那麼將會徹底失敗”

“為什麼?”

砰!

突然,猛烈的砸水聲在洛刻的身後響起,馬車開始不斷左右搖晃,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大手把弄著玩具,要將馬車掀翻一般,而坐在裏麵的洛菲爾德則是帶著故障般的聲音,一卡一卡的說著:“讚頌,偉大的虛空之主”

洛刻扭頭看去,就見大橋的兩邊不知何時聚滿了穿著禮服的優雅貴族們。

他們裝扮華麗,就好像此時此刻依舊在參加著舞會一般。

當然,現在的他們正是在欣賞著舞會的中途節目。

一位忠實的管家搖晃著身姿,下半身巨大的觸手噗嘰噗嘰的發出聲音,在地麵上留下一道極為顯眼的粘液,朝著洛刻這麼走來。

“偉大的虛無星空之主在今夜降下了神跡,賜予了真正的生命,勇敢的洛菲爾德已經加入我族之中,成為我族守門之士,而你,警官!將會為這場生命的代謝,表演一個隆重的開場!這就是我門之寵,科拉!”

管家昂揚的呐喊著,巨大的黑影從水中升起,洛刻轉身看去,就見到一隻滿是觸手下,由人類牙齒組成口器身體的怪物。

“哼”洛刻嗤笑一聲,回頭看向洛菲爾德,就見後者的身軀開始不斷剝落,就像老舊的牆灰掉落一般,他那木偶的外皮化為紙皮碎屑落在地上,露出了裏麵赤裸的,人類的身軀,但仍為他保留了一個特征。

那便是在他的臉上,並沒有五官,人肉的臉皮活生生長出了肉製充斥著疤痕和粗獷經脈的一個長筒的望遠鏡。

洛刻搖著頭,臉上盡是嘲諷:“洛菲爾德,你現在的模樣跟以前相比,真的是沒有一點可比性”

話語落下,洛刻猛的將手中的油燈朝著身後怪物科拉砸了出去。

轟!

油燈破碎,裏麵的燃油傾瀉倒在了怪物的身體上,而洛刻從大衣內拿出一柄手槍和短劍,毫不猶豫的跨過大橋欄杆,朝著怪物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