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掂量了一下荷包,麵上馬上堆起了笑:“小主客氣了,您請。”

瑛芳華淺笑往前。

芊美人有孕後,樓內尖銳的地方都被包了起來,一到二樓,便問到了濃濃的艾草味,叫人幾欲作嘔,瑛芳華摘了腰邊係著的香囊置於鼻下,才進了屋,出聲道:“芊美人,嬪妾來給您請安了!”

芊美人眉頭一蹙,蒼白著一張小臉,還是漂亮得出奇,瑛芳華眼裏閃過濃濃的嫉妒,這樣的一張臉,就連憔悴也隻會叫人心生憐惜。

芊美人冷冷看她:“不請自來,芳華的規矩學得實在有些差。”

瑛芳華根本不在意她的話,尋了個椅子坐下,自顧自倒了茶,“嬪妾關切美人過甚,來不及等人通報便進,關心則亂罷了,美人莫非還要因此治我的罪不成?況且,”瑛芳華輕笑一聲,盯著她的臉露出一抹輕嘲“陛下都不見你了,你當還有幾個人在乎你高不高興?”

細烏忍不住瞪她:“你胡說!我家小主身懷龍嗣,自然是最最重要的。”

“我那日不過帶了一句,就叫陛下重新寵愛起謹德妃了,那位才是陛下真正放在心裏頭的人呢,”瑛芳華若早知道謹德妃是那樣的一個存在,她必定不會多那一句嘴,可事已至此,說的再多,也都是無用功,“你同簡更衣分明是一樣的貌美粗俗不知禮,卻一而再再而三壓在我們這些家世、人品皆好過你的人身上,當真以為是靠了你們會撒嬌諂媚啊,都不過是像了當初的謹德妃。”

芊美人臉更白了,細烏怒而反駁:“我才不信你的鬼話!你根本都不知道陛下對我家小主有多好!因我家小主跳舞時摔了一支碧玉簪,說了句好聽,陛下賞了整整一箱碧玉首飾,叫宮人砸了給我家小主聽個響兒,”瞧見瑛芳華麵上的詫異,細烏又得意了幾分,繼續說道:“謹德妃年逾三十,根本不得寵,全靠了一個討喜的兒子才得了幾分體麵,拿她來比我家小主,瑛芳華怕是沒睡醒吧!”

瑛芳華怒極反笑,伸手鼓了兩下掌:“芊美人的宮女可真是不得了,敢隨口編排四妃,真是膽大包天。”

芊美人對她的話卻是半信半疑,謹德妃的確不得帝寵,連敦賢儀、淳芳儀一月還能侍寢個一兩回,她們進宮都兩年了,徽音殿可從沒掌過燈,而且謹德妃成日麵無表情,同她根本沒一點相似,如今看她失寵了,便來說這些話,不覺得可笑麼?

瑛芳華見她麵有猶疑,冷笑道:“不信?那為何那日我不過提了一句德妃,陛下便生怒離去,隨後便是德妃複寵,你二人被棄若敝履?真是可笑!”

芊美人怒視她:“便是如此又如何?”

瑛芳華陰沉一笑:“你覺得我將你從這兒推下去,德妃娘娘能不能保住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