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怎麼沒聽說這事?”浮生沒料到她還能想出這麼個法子,蒹葭忍笑道:“陛下那時候正在陳寶林那兒呢,兩處挨得近,又是大半夜,陛下就直接過去了,查出無事,還把瑛才人給說了一頓,叫她不許再拿母兔之類回去了。”
大半夜把人從被窩裏挖起來,接過發現是她自己弄出的一場鬧劇,李行珩怎能不氣?沒過分斥責都是看在她有孕的份上了,成日裏以肚子疼來請李行珩,除了皇後和三妃,誰伴駕的時候都遇到過渺影居的宮人來請人,雖說十回有七八回李行珩都不帶去的,可來這一遭,總是叫人不喜的,瑛才人連個兒子都沒生下來,就惹了宮裏大半的人討厭了,也是她有能耐。
先前性子桀驁的芊美人同她一比,惹仇恨的能力就差了許多。
臨川出降後,芊美人風頭更甚,每月有大半的日子都是她侍寢,平日裏李行珩也總愛叫她伴駕,她已經是兩儀殿的常客了。
百花近來找到了新的玩伴,就將李行珩拋到腦後了。
那日百花挑中的兩個姑娘,一個是陶國公家的大娘子李彤,一個是寧縣君家的容溫玉,她兩家往上也是皇家嫡支,隻是到如今血緣遠了,家裏頭也不大成事,還掛著皇親國戚的名頭,內裏已經不成氣候了,這回能進宮也不過是沾了父(母)輩的光,不成想就被百花挑中了。
相比下來,常山挑的都比她好,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之女,正熱乎著呢,豐陽挑的則貴上幾分,鄭國公家的嫡出孫小姐,論身份該喚嘉德殿那位叫“姑姑”呢。
百花沒想到挑個玩伴豐陽還要跟她一較高下,要她是完全理解不了豐陽的,頭一回惹了她連累自己母妃都被禁足後,她以為豐陽就會想通的,沒想到毓昭媛都到寺裏頭去反省了,豐陽還想著跟她比個高下,誠意公可是老實安靜了不少,還得了李行珩憐惜,同他相比,豐陽有些太不知事了。
豐陽是一點都沒繼承到她娘的心機,小心思倒是多得很,一眼就叫人看的清清楚楚。
鄭穎桑覺得天家公主還真是好命,這樣蠢笨的人,居然生來就是人上人,老天也實在太不公平了些,奈何她還得端坐著陪笑。
豐陽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照舊成日裏拽著常山,脾氣來了,兜頭就是一頓嗬斥,隻把個鄭穎桑氣得耳鼻冒煙,若不是僅有的一絲理智,隻怕她就要當場甩臉色走人了,好歹還記著這是在皇宮裏頭。
這日豐陽又因為鄭穎桑被夫子誇了功課,一回頭就把她給訓了一頓,鄭穎桑回到屋裏就忍不住哭了,鄭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她又是嫡出的孫小姐,自祖母祖父到叔伯嬸娘,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從來都是哄著疼著,想著進宮做伴讀提一提身份,誰想到這短短幾日竟受了前十幾年從未受過的委屈!
常山知道豐陽的性子,叫了自己的伴讀江映蓉去安慰鄭穎桑,自個兒對著豐陽勸了好久。
“鄭娘子那樣的人家,自小就是下了功夫狠學的,她又年長咱們幾歲,夫子誇她不是應該的?功課好怎麼說,不過是臣子之女,哪裏比得上咱們的尊貴體麵?”常山跟在豐陽後頭這麼久,向來是知道怎麼順毛的,輕聲細語道:“我除了女紅,什麼也拿不出手,可父皇母後也並未因此生怒,鄭娘子難道還敢輕視與我?”
要她是豐陽,肯定對鄭穎桑笑臉相待,她身後站的可是整個一鄭國公府,鄭國公可不是陶國公那種靠血脈傳下來的爵位,人家是陪重軒帝打天下打下來的爵位,如今的鄭國公親姐姐是一國太後,女兒是一品的淑妃娘娘,朝中亦有人,不交好也就罷了,這樣成日裏罵人家的嫡孫女,當真覺得自個兒是公主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她們又不是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