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陽縱然知道徐素琴對上百花得不了好,可能給百花添堵,她心裏頭也是高興的,正要開口卻對上了太子不知何時看過來的眼睛,那雙眼漆黑無光,豐陽一番話堵在喉間,整個人都僵硬了。
太子卻好像隻是隨便掃了一眼,很快就移開了視線,豐陽拽著裙邊,不敢再開口了。
“你有什麼臉麵提皇祖母?憑你那貪汙受賄貶為庶人的伯父,還是憑著你姓徐,是皇祖母的母族?”百花覺得父皇實在是太心慈手軟了,她縱年歲小,可成日裏和太子一起上學,對政事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那麼大一筆銀子,得逼死多少人?
就徐庭那個沒有一點能耐,不顧百姓性命光想著斂財享受的惡棍,父皇居然也沒要了他的命,徐家是仗著西太後還活著呢。
本來百花都根本不知道這個人,這徐縣君也忒不知好歹了。
太子根本沒給百花發揮的機會,輕飄飄一句就叫滿堂皆靜,“徐縣君的規矩學的還不是很好,先回府去好好學學規矩,再出來見人。采薇姑姑,還要勞煩您去皇祖母那兒知會一聲,遣人送她出宮。”
被太子斥責沒有規矩,從宮中遣送回家,徐素琴往後還有何顏麵往來於貴女之間?
徐素琴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張口就要哭卻被人捂了回去,扶著她的兩個宮人手勁極大,死死捂住她的嘴不叫露出一點聲響,衝幾個小殿下行了禮後就把徐素琴帶走了。
安靜如斯,還是恪靖笑著開口,驅散了一方死寂,她走過來挽著百花的手笑說:“你同她置什麼氣?”
百花一肚子話要噴徐素琴,沒料到折在自個兒兄長這兒,瞪了太子一眼,哼了一聲道:“我同她置什麼氣,我犯不著。”
太子可沒想到自己對妹妹的愛護反得了她一個白眼,隻感覺分外無辜,隻他一直麵無表情的,誰也沒瞧出來他被瞪了一眼後就心情低落了,百花隻做沒瞧見,被恪靖哄了兩聲後又同貴女們玩到一處去了。
剩下的那些人原還以為有什麼熱鬧可看,沒想到徐縣君統共說了三回話就叫堵了嘴送出宮去了,便有那先前還漫不經心的人也正了心神,這位嫡公主性子真是難測,連自己親祖母的娘家人也一點麵子都不給,太子殿下還那麼護著她,怎麼說也得跟她打好關係,哪怕隻是能說上幾句話呢。
易恪從來不擔心百花會吃虧,他來是奉了自家姐姐的命,叫看一看恪靖未來夫婿的性子,從方才恪靖的表現來瞧,她好似瞧上了戚屺然,還是暗暗誇了一下恪靖的眼光,隨後到戚屺然跟前同他閑聊。
“今日不過是陪著殿下來打發時間,你怎麼這麼積極,投壺射奕,還非要爭個頭名。”易恪似笑非笑,戚屺然笑得很坦然:“我表弟表妹、小妹今日也來了,小妹同表妹一向愛爭個高下,方才偷偷拽著我非叫狠狠出個風頭,若不然回去就要同我娘告狀,我可不敢惹了她不高興。”
“你親眷倒是多。”易恪順著它的目光瞧過去,兩個桃紅裙衫的姑娘坐在一處,麵上依稀能瞧出幾分相似,麵上也都是如出一轍的嬌氣。
“我姑母去的早,祖母原本就最疼愛她,表妹一年倒有大半載是住在我們府上的。”戚屺然對兩個妹妹都是很疼愛的,提起來眼裏都是笑意。
這並不是個什麼好消息,青梅竹馬的小表妹,往後成婚不也是順理成章的麼。
易恪偏首看他,“你喜歡你這個小表妹?”
戚屺然想也不想地點頭,易恪還沒張口他又說道:“她可是我妹妹,我當然喜歡了,不過還是不能跟小妹比。”
他看兩個都是妹妹,一點遐思都沒有的那種,易恪摸了摸下巴,那這就好辦了。
戚屺然被他看得頭皮一麻,默默站得離他遠了幾步,大概成了親的男人就會智障起來?宮裏頭那幾個世子可不是成了親就變更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