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喜歡易恪,這是隻有臨川和樂平知道的小秘密。
可是弋陽也喜歡,她的喜歡甚是明了,至少雲陽對這個活潑明媚的小姑娘,也還是有幾分好感的,王家姑娘和易恪定親的事出來後,她大病了一場,病好了就沒再提嫁給易恪的事兒,等王家姑娘因病去了,她幾乎是毛遂自薦到了雲陽跟前。
在王家沒了一個姑娘,想推另一個王家姑娘頂上的時候,雲陽就沒了好臉色,收回了之前給王家的鳳佩,她可是挑花了眼才瞧中了那一個,這人是他們說換就能換的麼?
她能瞧中頭一個,可看不上第二個。
瞧著弋陽對易恪的滿心喜歡和直來直往、愛憎分明的性子,雲陽的態度還是軟化了許多的,至少弋陽在她跟前侍奉的時候,雲陽多少含了些笑意。
易恪就有些敬謝不敏了,他對弋陽是真沒那個心思。
不得已,都躲到了東宮裏頭,弋陽總不能跟到東宮裏頭來。
沁陽去年嫁給了從二品光祿大夫家的嫡次子於文,是個頗有才學的溫和人物,對沁陽也很好,才半年光景,沁陽就做了胎了,李修良三人也都已經成親了,自然不能住在宮裏頭,如今宮裏頭除了恪靖都是皇家的子嗣了,倒把個恪靖弄得有些不上不下,她又不是公主,浮生不在宮裏頭,殿中省送過來的東西也都是麵上好看,內裏不中用,好在百花還時不時帶著恪靖一道玩,叫她不至於被宮人輕視。
東宮恪靖也來了不少回了,這還是她頭一回看到易恪,這位蘭芝玉樹,清俊如仙的國舅爺。
入眼便愣了神,也總算理解了弋陽為何初初見了那一眼,就死心塌地追了這麼多年。
百花和她到時,易恪拿了本書卷坐在窗邊,姿態從容疏冷,太子坐在一側埋案書寫,背脊挺得直直的,很是用功的模樣。
百花還未出聲,二人就知道她來了,易恪放下書卷看向她,笑說:“和和來了。”
看到恪靖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神,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哪一位,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恪靖郡主了。”
恪靖抿唇笑道:“恪靖見過小國舅。”
這個稱呼也不是沒有人叫,大都是些毫不熟悉的陌生人,易恪沒想到自己在東宮還能聽到這麼一句,百花捏了一塊點心扔到嘴裏頭,笑嘻嘻道:“做什麼那麼生分,平白多了些許尷尬。”
恪靖是真有點尷尬了,嘿嘿一笑,易恪沒好氣地拿書卷敲了敲她的頭:“再不生分,我也是你舅舅,見了長輩,連個招呼也不打,我看你是想多抄幾卷書了。”
百花一聽就把頭扭了過去,毫不顧忌形象地往太子寫字的案上一坐,晃著小腿道:“這麼好的天兒,你怎能把阿兄拘在宮裏頭呢,簡直浪費了大好的春光!”
太子看著自己剛寫的字帖被她坐在屁股底下,頗覺無奈,“這墨跡還未幹,你這麼大咧咧一坐,這身衣裳可不就是白費了。”
“啊呀!”百花一聽連忙跳了下來,奈何裙子後頭已經沾上了墨跡,鵝黃的小碎花裙上星星點點的黑色斑駁,百花小臉一下就皺了起來,埋怨道:“阿兄怎麼也不早說!這裙子做了我可頭一回穿呢!今兒戴的頭花都特意配好的!”
她今日一身鵝黃裙衫,雙寰上紮了兩朵碧璽雕的寶石花,兩者顏色相配的很。
太子隻道:“都是孤的錯,先去把衣裳換了吧。”
百花苦著小臉往宜春殿走去,恪靖自然是緊跟著她,自入了東宮,她連多一句嘴也不敢,這可不是養德宮,她膽子小的很。
她二人剛走,太子就看向了易恪:“聽說弋陽表姑可能要成為孤的舅母了?”
一提這個,易恪的雲淡風輕瞬間就不見了,他不禁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阿娘是在急什麼,你也不必在這兒幸災樂禍,再過幾年,你可比我慘。”
太子年齡到了,可就不是一個母親逼婚的事兒了,前朝後宮多少雙眼睛都盯著他呢。
太子很懵懂地眨了眨眼睛:“孤還小,尚且不能理解舅舅此時的心境。在孤看來,弋陽表姑長得美貌又對舅舅一片癡心,還等了這麼多年,娶了她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