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驚覺不妙,易小刀就已經倒翻進了那群大漢當中,雙拳如滾石般挾帶著道道赤色的真元轟入了人群。所過之處,勁氣的銳鳴聲轟隆隆爆成一片,一聲聲慘嚎不斷響起。
蓬!蓬!蓬!
幾乎是眨眼間,幾道人影旋轉著跌了出去。
大堂裏響起陣陣驚呼,附近的食客慌忙起身,避往一旁。
“啊!”
藍衣勁裝武士的喉嚨深處猛然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吼,身形暴衝上前,雙手立掌,如刀似劍,絲絲水藍色的真元輕靈的環繞在指尖,狠狠的向著易小刀的背部劈去。
轟!
易小刀一拳轟翻前方的大漢,狼嗥一聲,左臂猛然彎曲向著後方甩出,就像是一條抽動的長鞭,重重的抽在身後襲來的掌刀之上,並順勢一翻,電蟒般纏住藍衣武士的臂膀,猛然一扭——
伴隨著‘哢’的一聲暴響,藍衣武士慘嚎著跌了出去。
易小刀昂然立在當地,狀若石柱。
忽然,他臉色一陣變幻,不一會,就猶如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漲的通紅。
他在西亞七府之所以凶名灼灼,為人所懼,並不全是因為他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蘿卜的緣故。重點還在於他那張損爹蛋娘的利嘴,有不少敗在他手上的武者,本來與他並無什麼仇怨。可就是因為每次他勝了之後,總會不遺餘力的嘲諷對方,打擊對方,因此結下了不世之仇。
更何況,武者大都是身有傲骨之人,寧死也不受侮。
敗就敗了,可自己這一敗,竟讓十八代也跟著遭殃,任誰也受不了這種滔天的大辱呀?
有很多明知不敵的,就是因為在激憤之下,為了捍衛奶奶跟姑媽的貞潔,拚死搏殺,才慘死在易小刀手下的。這也間接的成就了他的赫赫凶名,在年輕一輩的邪道高手中,能夠闖進通輯黑榜前百的,也隻有易小刀一人而已。
甚至有好事者,還把易小刀同位列俠義白榜第三十七名,出身天山劍府的年輕劍客仇天並列,許為西亞七府年輕一輩的兩大強者。
就像此刻,易小刀大勝,方待露出門牙,施展渾身解數大肆的挖苦對方一番,猛然醒覺到旁邊還有一雙詭異的眼神在盯視著自己,頓時強自抑製住心頭的yu望,一張臉瞬間憋的通紅。
“可惡。”易小刀忿恨不已。論能耐,自己雖然隻是後天頂階,可本身的功法玄妙,即便是對上先天初境的強者,也有著一搏之力。收拾那家夥,並不比拔蘿卜難上太多。可那家夥就仗著多會一門外語,很不要臉的捏住了自己命根子……
另一邊,丁小魚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讓易小刀跟在身邊,就像是綁著一身zha藥,到底是福是禍,實在很難說得清楚。由於兩人的際遇不同,行事準則也有著很大的區別。
易小刀信奉的準則,是把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隻要發現有可能對自己不利的人或事,就會悍然出手,這也是一種自我的保護手段。
丁小魚則不同。哪怕是發現了危險的苗頭,他也不會急於出手。他隻會苦等著對方,讓其先行出手,這個時侯他就會覺得自己站在了道義的一方,特值得全世界人民同情,之後他就會大喊著‘以正義的名義’出手,一巴掌拍死對方,再轟殺成渣,決不留給對方一絲反擊的機會。
……
“咦,這位小兄弟是不是受了什麼內傷,怎麼臉色會這麼難看?”中年書生問道,神色間沒有一絲的驚慌。
丁小魚搖搖頭:“他感冒了。”
“呃……”
“你不用擔心。讓他打一架,出身冷汗就好了。”
哐!
在周圍食客敬畏的目光中,易小刀忿忿不平的坐倒在登子上。
“爽了?”丁小魚淡淡的道。
易小刀扭頭不理。
中年書生笑眯眯的看著易小刀:“小兄弟身手不錯嗎?”
這個馬屁拍的快、準、狠,易小刀瞬間就神采飛揚,連性別都忘了,謙虛的揮揮手:“哪裏,哪裏……人家可是有排名的哦!”
“你,兄弟,你是個男人啊!”丁小魚恨鐵不成鋼:“說話得符合你的身份。還自稱人家?你怎麼不直接奴家呢?”
“小兄弟,原來會說話啊。”中年書生笑眯眯的。
易小刀偷偷的瞥了一眼丁小魚,囁嚅著道:“要不先記帳上?我回頭再提申請……”
丁小魚瞪了他一眼,對中年書生笑道:“哈哈哈哈,果然,人隻有在戰鬥中才能長大啊。你看我這位兄弟長得多快,一會工夫都會說話了。嗯,你想說就說吧,憋死你我還得賠一棺材,不值。”
易小刀大喜:“這位,書生大哥,你這眼光可太神了,目光基本上就是如炬啊。說說,你怎麼看出我身手不錯的,話說我已經很內斂了。要放在往日,就這幾個家夥,我要是一招解決不了,我都會羞愧的不好意思吃飯,自己找搓板跪著……”
“是嗎?”
易小刀腦袋一昂:“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好歹也是有排名的人物……”
“閉嘴!”丁小魚終於忍不住了,怒喝一聲:“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被黑榜通輯這麼絕密的事情,怎麼能這麼大聲的說出來?很危險的!”
“黑榜?”中年書生驚呼一聲。
“我也是無意的嘛!隻要你跟我不說,誰又能知道我就是排第四十九的那個易小刀呢?”易小刀大聲辯解道。
丁小魚大吼:“萬一讓別人知道你就是易小刀,怎麼辦?”
“怎麼可能?我們這麼小聲,他們聽不到的。”易小刀衝一旁的中年書生大喊:“喂,書生大哥,我是易小刀的事,你沒聽見吧?”
中年書生搖了搖頭。
“看,他離我們這麼近都沒有聽見,更何況別人呢。”
下一秒,丁小魚的臉色唰地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