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丁小魚笑嗬嗬的:“幾位誤會了吧。我這些兄弟可都是自三字經下熏陶出來的正經人,良心一簸箕,怎麼可能會打劫呢?”
“虛偽。”紫袍男子森然一笑,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其他幾人也都是麵帶不屑,一臉的譏諷神色。
“不,不,我可以解釋的……”丁小魚神色不變,轉頭衝躺在地上的一名粗豪漢子喝問:“三兒,你跟這幾位好漢是怎麼說的?”
“寨主,我一直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啊。先問他們,有沒有多餘的閑錢可以借我們,可他們不借啊……”
“該死的,肯定是你態度不好了。在婆娘那受了氣,也不能撒這兒啊。這可是官道上,須注意影響……”丁小魚狠狠的訓斥了一通,回頭賠笑著:“哈哈,事情總算是搞清楚了……幾位,實不相瞞,我們寨子裏的人,都是打南邊逃難過來的,窮啊!有很多兄弟,一輩子的夢想就是想看看饅頭長啥樣?當然,要能吃上一口,就最好了……所以,嘿嘿,我就派他們出來借錢了……”
“狡辯。”紫袍男子冷哼一聲:“你這家夥,做山賊,還真是委屈你了……”
鏘!
一抹雪白的亮光滑鞘而出。
“等等。”丁小魚急了,心下一狠,回頭衝身後的人喊道:“兄弟們,就看你們的了,好好表現,別忘了,本寨主可是在後麵一直看著你們哩……”
“放心吧,寨主。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幾十名大漢紛紛應聲,霍的一聲,向前衝去,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踏起漫天的灰塵。雖然談不上什麼陣形,但聲勢還是有幾分駭人。
“一群笨蛋,都快笨成精了!”丁小魚心頭暗罵,本寨主可是教了你們好幾套陣形呢,都這節骨眼上了,還藏著掖著。
要知道,衝鋒的時候,一會排成人字形,一會排成大字形,是很能迷惑人的。
——連這麼簡單的小雁陣都排不出來,真是枉為我不良寨的男人。
鏘!鏘!鏘!
利劍出鞘聲接連響起,五名少年男女身形閃動,瞬間便結成了一座劍陣,冷冷的盯視著衝上前來的一群人。
陡然——
轟的一聲,大地都仿佛顫抖了一下,塵霧更盛。
在這漫天塵霧之中,幾十名大漢突然跪倒,痛泣不止。
就在這陣驚天動地的哭訴聲中,五名出師曆練的年輕男女知道了這群大漢背後的故事。原來,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有段故事的人。他們每個人的家裏都至少有著一名八十老母,一名三歲小孩……聽上去,甚是淒慘。
對麵,為首的紫袍男子麵色鐵青,手中的長劍也氣的顫抖起來。若是這幾十號人跟他們拚命,事情就很好解決了。可問題是,眼前的山賊都比較珍愛生命。一到關鍵時候,老媽兒子就火急火燎的出來助陣。
明知道理由如此雷同,肯定是純屬虛構,可他們畢竟是出身名門正派的弟子,做什麼都想要占個名份。這就是所謂的胡蘿卜收拾白蘿卜,從臉皮上下手。
他忿恨不已,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抬起頭,眼神如釘子一般,惡狠狠的盯向了人群後方的那名灰衣少年——這個人,該殺。
丁小魚心底有些發毛,毛茸茸的,仿佛藏著一個三年前的饅頭,在紫袍男子的眼裏,他看到了一絲不加掩飾的殺機。
這殺機,是針對他一個人的。
終於——
紫袍男子的劍鋒,緩緩抬起,直直的指向了過來,森寒的殺機透劍而出,牢牢的鎖定了他。
“逃命啊……”丁小魚神色大變,衝手下們暴吼了一聲,轉身向著官道旁的山林內縱去。事實上,能降伏不良寨的上百名大漢,他還是很有些實力的。雖然比不上這些出身名門的武家子弟,可在他手下的弟兄們眼裏,他的強大,那絕對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等閑七八個大漢根本近不了身。
手斷板磚、胸口碎大石……丁小魚的這些神跡,無一不彰顯了其強大的實力。在不良寨的漢子們看來,他們的寨主就是一個傳奇,深不可測,無所不能,簡直就是萬能的。
“跑啊……”在怔了一下之後,幾十名大漢醒悟過來,忽地從地上跳起,跟在丁小魚的屁股後麵撒丫子就跑。
一時間,官道上群魔亂舞,灰塵遮天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