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刺得我渾身疼的忍不住發抖,手腕的佛珠裏,慢慢滲出更多暖流進入我的身體,讓我感覺舒服了不少。
我順著池子的邊緣開始朝前摸索,因為生怕踩到連卿航,速度非常慢,但是我又憋不住太久的氣,往前一點兒就要上去換氣,順便確定自己的方向沒有錯。池水刺骨,換氣麻煩,水裏又睜不開眼,但是我根本顧不得這些,我隻想快點兒找到連卿航。
終於在我換了兩次氣之後,我在池底摸到了一個人,我立刻摸索著抓住了他的胳膊,使勁把他往上拖。連卿航並沒有肉身,我以為拖他出水不難,沒想到他那麼沉,我幾乎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隻把他拖的斜了一些。
我又出水換了一次氣,這一回我先摸到了連卿航的胳膊,將他拽起來用肩膀頂住,然後卯足了力氣,從池底站了起來。池水嘩啦啦的從連卿航身上流下去,他的黑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雙目緊閉,臉色也是異常的蒼白。由於被連卿航的重量壓著,我根本直不起腰,原本池水剛到我的下巴,現在已經淹到了我的眼皮底下。
我艱難的仰起頭換一口,連拖帶扛的把連卿航往池邊拽一些,然後再換一口氣繼續往前走,我得慶幸這池子並不算很大,我終於把連卿航拖到了池子邊。
“幫我一把。”我看向站在池子邊的李大叔。
李大叔總算沒有徹底不管,伸手抓住了連卿航的胳膊,我從後麵拖著,李大叔從上麵拽著,我們好不容易把連卿航從水池裏弄了出去。
我立刻爬上岸,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我真是累壞了,感覺比扛著煤氣罐跑了個一千五百米還累。但是我也沒躺多久,畢竟我們還在敵人的老窩裏,即便現在還沒被發現,也得盡快從這裏出去才好。
我趕緊翻身起來,剛才在水池裏我沒留意,隻想著快點兒把連卿航弄出來,這會兒我忽然發現,連卿航居然是光著的,而且他的身上布滿了彎彎曲曲的黑色線條,看起來詭異無比。
“能給他弄身衣服穿上嗎?”我尷尬的看向李大叔。
“他是鬼,你還擔心他會受涼感冒嗎?”李大叔看著我的眼神裏,有幾分調侃的意思,“何況現在你讓我上哪兒去給他找衣服,先出去再說吧。”
好吧,我咬了下嘴唇,我以為李大叔會讓小鬼們把連卿航抬出去,沒想到李大叔說,連卿航身上還有煉鬼池的池水,小鬼們碰不得,隻能由我這個人把他扶出去。
“如果我能把他從煉鬼池的池水裏弄出來,還有必要帶著你跑一趟嗎?”
好吧,好像李大叔說的也有道理,我蹲下身子拍了拍連卿航的臉,連卿航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我放棄了把他叫醒的想法,讓李大叔幫我把連卿航弄到我背上,我半背半拖著連卿航,慢慢挪著步子往洞口走。
“你說都進了煉鬼池了,還有什麼必要每天來看兩回。”一個不滿的聲音出現在洞外麵。
“誰知道啊,可能裏麵那個鬼有什麼來頭吧,否則都這麼多天了,煉鬼池的水早就該變清了。”另一個人說著。
他們倆的腳步聲離洞口越來越近,我急忙看向李大叔,李大叔對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我先到一邊去,他將洞門口的符紙全都揭了下來,然後身體貼在了洞門一側,等著對方進來。
腳步聲已經到了洞門口,這洞口不寬,外麵的人想進來隻能一個一個進,我不怕李大叔收拾不掉那兩個人,我就怕我們弄出什麼響動,被剩下的人聽到就糟糕了。
一個人先走了進來,他一邊走一邊還回著頭跟後麵的人說話,他沒有看到角落裏的我,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洞門一側的李大叔。
“你……”那人剛吐出一個字,就被李大叔一拳打在喉嚨上,我聽到了一聲奇怪的“咯噔”聲,想來是那人的喉管被李大叔打碎了。不過後麵那個人立刻意識到了不對,根本沒有進洞,而且大聲叫喊了起來。
李大叔馬上追出去,那人一句完整的話還沒叫出來,就像被突然卡住了脖子一樣,聲音戛然而止。
兩個人加起來喊了不到五個字,不過這也足夠驚動洞裏其他人了,我們此時已經沒有了偷偷摸摸的必要,李大叔大喊一聲“快走”,可我背著連卿航,根本就走不快。
無數鬼哭聲從前麵的通道裏傳來,之前路過的那個洞口也跑出了幾個人來,他們的臉被洞內慘綠的火光照的扭曲猙獰,李大叔大喝一聲,雙拳猛地一握,一對拳套似的光團,便包裹住了他的手。
李大叔雙拳不斷打出一個個光團,凡是被光團擦中的鬼物立刻就會重傷,直接打到的,則是化為飛灰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縷淡淡的陰氣。通道不寬,李大叔大有一人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快速朝著那幾個人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