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看著我的眼神裏盡是怪異:“你該不會忙傻了吧,後廚菜還沒切呢,你想什麼呢?”
“今天幾號?”我下意識的脫口問出。
“二十號啊,怎麼,是不是看我這麼辛苦,打算提前發工資了。”小張搓了搓雙手。
“幾月二十號?”我繼續追問。
小張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六月二十號,不是米飯,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昨天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我男朋友?我哪兒來的男朋友,六月二十號,我還不認識連卿航呢。玲瓏到我店裏鬧那一場的時候,明明是七月的事情了。
小張見我不吭聲,趕緊站直了:“我說米飯,該不會真讓我說中了吧。那個陳一嘉膽子也真大,居然敢跟你吵,看他今天晚上過來的時候,我不剝了他的皮做下酒菜。”
陳一嘉?他怎麼成了我男朋友了,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不對不對,六月二十號的時候,我根本不認識陳一嘉。
我感覺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若說之前那個我假爸媽的幻境還比較貼近真實,這次這個飯館裏的幻境,卻完全和我的生活不一樣了。
一向從來不插手後廚的小張,居然幫我蒸米飯,鬼街其他店鋪裏的人,在我這裏訂飯吃,還有陳一嘉,就算我們認識,他也不在江城啊,怎麼會是我男朋友?這簡直太莫名其妙了。
“我說大小姐,大老板,大廚,您回回神行嗎,開火了,隔壁倆蓋澆你忘了啊,再過一個小時不到就是飯點了,你今天是不是打算忙死我啊!”小張快抓狂了。
“飯點關我們什麼事,我們的白瓷碗呢,我們做的不是鬼客生意嗎?”我試探的問小張。
“哎呦,大白天的你說夢話呢啊,我們雖然在鬼街開店,可我們做的一樣是活人生意,什麼時候招待過鬼客啊。”小張簡直無奈至極,“你一個連晚上都不敢看鬼片的人,還鬼客生意,你看你今天不是發傻,是腦子裏進水了,趕緊耳朵拽開跳幾下,把水放出來。”
我笑了,我已經明白了這個幻境的作用,我從收銀台後麵走出來,坐在了一張桌子旁邊。
“普通的飯館,正常的收入,還有個貼心的男朋友,這是我剛開這家飯館的時候,最想要的生活。這幻境裏的一切,都是在模擬我腦中曾經的願望,我說的沒錯吧。”我微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小張。
小張的臉驟然模糊起來,身邊的一切都在旋轉,我眨了眨眼睛,忽然身邊一片漆黑。我仿佛聽到有個聲音在召喚我,就從不遠的地方傳來,我抬腳輕輕朝那邊走去,一扇門出現在我麵前。
我推開房門,裏麵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屋子的地麵上畫滿了奇異的紋路,組成一個巨大的圓陣,月蓉夫人雙目緊閉,蜷縮在圓陣的正中央。
我的心猛地一揪,手一抖,“當啷”一聲,一把匕首從我手中掉下來,落在了地上。月蓉夫人皺著眉翻了個身,不過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殺了她吧,你不是一直想殺了她嗎,殺了她,就沒有人會栽贓陷害你,也沒有人會阻擋在你和楚江王之間,殺了她,你魂魄之中的封印就會煙消雲散,更不會招來那麼多覬覦你力量的人,殺了她,你的生活會變得比現在好一百倍。”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帶著入骨的誘惑,直達我的心底。
我現在是在我的魂魄之中嗎,這個房間,就是月蓉夫人曾經一直在的地方嗎,地上的圓陣,就是她自我封印的陣法嗎?
我不自覺的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一步一步朝著月蓉夫人走過去。我感覺我心裏有股濃重的怨氣在不停翻滾,讓我恨不得將月蓉夫人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