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覺得亂,原本以為這樓上失火的太巧,是有人針對小王,最可能就是蘇雲曦下的手,結果現在看來,事情恐怕比我想象的更複雜。小王究竟到哪兒去了,手機又為什麼關機呢?
小張也想不出個頭緒,就說咱們先吃點兒飯吧,我今天起來還連口水都沒喝呢。我想起之前答應春芽帶她吃肯德基,於是就轉身招呼春芽,結果發現這小丫頭還站在那棟失火的樓前麵,不知道在看什麼。
大白天的,小區裏人來人往,我也不好直接叫她,就折回頭往她跟前走,結果還沒走到她跟前,她卻又往樓道裏去了。春芽速度飛快,我在後麵追的上氣不接下氣,一直跑到頂樓,隻看見春芽一片衣角從通往天台的那個梯子口一晃而過。
老樓的天台沒法直接上去,頂樓這裏隻有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小口,平時都是鎖著的,這會兒卻大敞著。而那個梯子也不過是在樓道的牆壁上鑲嵌的一些鋼筋條,而且距離地麵很高,我隻能夠到最下麵那一根,根本上不去。
“你幹什麼啊。”小張爬樓爬的氣喘籲籲。
“春芽跑上麵去了。”我指了指那個出口。
“那小鬼怎麼這麼愛亂跑。”小張嘟囔著看了一眼那個出口,試了試梯子的高度,說下麵沒個凳子他也上不去。
“你把我扛起來,讓我上去。”我卷了卷袖口。
“為什麼不是你把我扛起來啊。”小張不幹了,“是你整天嚷嚷男女平等,怎麼出力氣的活兒全是我幹。”
“你敢讓我抗你嗎?”我笑了,打量了一下從這裏摔到下一層的高度。
小張立刻不說話了,乖乖把我抗了起來,我踩著他的肩膀爬上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翻到了天台頂上,還沒等我把氣喘勻,就看見春芽蹲在靠邊緣的一塊地方,不知道把什麼東西往嘴裏塞。
我了個大擦,這小丫頭饞瘋了麼,天台上能有什麼可吃的,該不會是什麼死貓死狗吧。想著我胃裏就泛惡心,來不及多喘口氣就飛奔過去,一把拉開了春芽。
春芽滿臉茫然的看著我,嘴巴外麵還耷拉著一段什麼東西,仔細一看,臥槽這不是人的手指頭麼!
我的眼睛往地上一掃,發現這裏居然有一具燒的麵目全非的屍體,我嚇得腿一抖差點兒從把春芽從天台上推下去,胃裏一陣翻滾,隻是之前吐的太幹淨,嘔了半天都沒吐出什麼來。
春芽這小丫頭嘴饞愛吃而且還是個飯桶,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她從跟著我開始,吃的東西都特別正常,今天是怎麼了,居然把死屍往嘴裏塞,而且她怎麼知道這有屍體?
對了!之前春芽一進來就說這有股香香的味道,聯想一下她的身份,即便她很可愛,說到底還是個鬼,難道那香香的味道,指的就是這具被燒焦的死屍?
我的胃裏又是一陣惡心,好容易平息下去,我拉過春芽,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嘴裏的東西吐掉!”我聲色俱厲。
我知道用人的標準去約束一個鬼,恐怕不太恰當,可是既然春芽跟著我,我就無法看著她吃這些東西,既然吃飯吃零食都能吃飽,那就離這些東西遠遠的,要不然以後我真沒辦法把她留在身邊,想起今天這一幕恐怕我就會下意識的離她三丈遠。
春芽一直以來都很聽我的話,但是這次她居然不願意了,不僅沒把嘴裏的東西吐掉,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咽了下去。
我心頭一片震驚,是我太天真了嗎,雖然我一直知道春芽是鬼,但是我從來沒有帶著有色目光看她,除了別人看不到她之外,她的舉動幾乎和普通小孩沒有多大區別,但是她今天的所作所為,卻幾乎顛覆了我對她的認知。
想想之前她催眠小張肉身,打殘玲瓏,策動驅鬼鈴,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我,她並不是個普通的小孩子,隻是我刻意的忽略掉了這些,我心裏希望她一直乖巧可愛,然而這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自欺欺人罷了。
我鬆開了春芽,踉蹌往後退了兩步,或許將她留下是我做錯了,一個鬼本來就不應該在陽間流連,我拿出楚江王留給我的閻羅私印握在手裏。春芽,你還是回地府去吧,也許那裏才更適合你。
春芽看著我,好像忽然明白了我要幹什麼,一下就哭了,她抱住我的腿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春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