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3)

能忍則忍,但是若不能忍呢?

歐陽兵覺得這軒夜道實在讓他無法忍受,於是他動手了。

——而且,出手便是要取軒夜道性命!

軒夜道似乎瀟灑躲過這一擊,但他心中的驚慌又有誰知道?

這突如其來的、快而致命的一擊,實在讓他心裏猛出了一陣汗。

但他依然在笑,依然裝作毫不在意。

他明白,氣勢上若是輸了,這場戰鬥便已輸了一半了。

孟亦憂看著妖貓,隻見妖貓一動未動,隻是默默看著這場戰鬥。她似乎並不擔心軒夜道。

孟亦憂喝了杯酒,轉眼看向軒夜道。隻見軒夜道站了起來,手提酒壇看著歐陽兵。

軒夜道道:“不愧是華山派少主啊!果真目中無人。”軒夜道話裏所說的人,當然是武林盟主羅千葉。

歐陽兵不說話,冷哼一聲,竟又舉劍刺向軒夜道。

軒夜道隻覺全身被劍光所籠罩,這些劍光如同雨滴般密集,如同流水般順暢,卻又如閃電般有力度——隻要被刺中,必定是肚破腸穿。

軒夜道堪堪躲著每一招,右手握著劍柄,卻一直找不到拔劍出鞘的機會——他的劍背在背上,拔劍便要做一係列多餘的動作,這一係列動作又會對自己躲避歐陽兵的攻擊帶來一定影響。而這些細微的影響,或許便會讓他命喪於此。

他突然明白為何師父總讓自己練習拔劍這麼簡單的動作——拔劍乃一場戰鬥的開頭,若開頭便被壓製,這氣勢和身形自然也被壓製住了。正所謂開頭不利,這過程就更不好受了。

第五十六劍時,軒夜道終於找到機會。

軒夜道右腳點地,呈滑翔之勢向後退去,在歐陽兵下一招跟來之時,落地,拔劍出鞘。

劍一出鞘,隻見紫光幽幽。

若說“蛇信”劍的白光如烈日般刺眼,那“紫月”劍的紫光便像半夜的月亮般優柔。

軒夜道握劍橫削,竟已進攻取代防守,逼的歐陽兵退後兩步。

就這兩步,軒夜道足以施展出自己的劍招——“月念。月照蒼穹”!

隻見軒夜道手中劍揮舞的越來越快,整個人縱身躍起,與地麵平行,旋轉式衝向歐陽兵。

軒夜道手中的劍或劈或削或刺,竟似乎毫無章法。毫無章法本是大忌,但若隻是讓對手感到毫無章法,而自己卻能從中尋出一個規律,豈非又能起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歐陽兵實在不懂軒夜道這招的路數,且覺得劍光籠罩住了軒夜道全身,防守堪堪守住,若說進攻卻不知從何方開始進攻。歐陽兵竟從剛開始壓得軒夜道無法拔劍的大優之下,瞬間落入不知如何應對的難堪局麵。

更奇怪的是,歐陽兵竟覺得自己的劍招也開始亂起來——亂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在控製劍,還是劍在控製自己。

歐陽兵連連後退,最後竟連劍都握不穩。

沒過多久,歐陽兵跌落在地上,劍脫手飛出。

軒夜道站在歐陽兵麵前,收劍入鞘,道:“若真當自己是華山派少主,就好好練練武功,做些有助於華山派的事情。”

眾人雖不說話,心裏卻暗暗叫好——歐陽兵的口碑在江湖上實在太差,隻礙於他是華山派掌門之子始終沒人敢當麵指責他。這下倒好,武功上輸了,道義上輸了,果真是丟人丟大了。

歐陽兵站了起來,拾起地上的劍,冷哼一聲,竟把劍給折斷了。

軒夜道道:“用劍之人竟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劍,此劍當真是跟錯了主人。”

歐陽兵道:“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劍下。”話罷,離去。

軒夜道道:“薄情寡義之人,怎可能練成上乘劍術。”話罷,又自顧自地喝起酒來了。

葉歡道:“謝謝軒少俠。”

軒夜道笑道:“哈哈,什麼少俠不少俠的。我隻是個酒鬼。”話罷,竟拉著孟亦憂喝起酒來。

葉翎害羞道:“軒少俠,剛才罵你的話,實在是……總之,謝謝你幫我們解圍。”

軒夜道笑道:“你罵我了麼?孟大哥,她罵我了麼?”

葉翎道:“我罵你酒鬼,對不起。”話音剛落,軒夜道和孟亦憂一起笑了起來。

孟亦憂道:“他本來就是酒鬼。”

軒夜道道:“我本來就是酒鬼。”

兩人異口同聲,話罷又望向對方,竟又哈哈大笑起來。

端木蕊嘟嘴道:“真不知這兩人是不是喝酒把腦子給喝壞了。”

妖貓笑道:“酒鬼就這樣。有這樣一個徒弟,我早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