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相距七十餘米了!
隻能放手一搏!
“第三小隊、第四小隊!繼續衝擊左邊鋒翼!”西撒大喊!
兩隊人馬在諾德的補防合圍還沒完全完成之前,像兩枚釘子一樣狠狠地再次掀開剛才造成的傷口,諾德人中間的隊伍迅速地對左翼進行補防,隊形一下子出現了極大的傾斜,。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不過已經足夠了!
西撒大喝一聲,率領著最後的兩個小隊,呈錐形陣列向諾德陣型中間最薄弱的部分發起了最後的衝鋒。諾德軍隊彷如一隻肚皮朝天的刺蝟,西撒所到之處,無不望風披靡。
之前那四支釘入敵陣中的釘子,也終於爆發起來,殘部餘眾趁著敵方一點被破的機會,向著西撒的方向衝殺而去,竟漸漸地殺出一條血路,六路軍馬再次合二為一,如一條長龍在烏雲中翻騰起舞,每一次舞動,烏雲便要散去一分!烏雲也作著最後的掙紮,條條閃電縱橫而下,在巨龍身上劈下道道傷痕!
龍舞九天蕩雲氣,那俱天雷斷鱗爪!
頃刻以後,近四百人的諾德隊伍終於被擊散潰退,四散而去,而這批斯瓦迪亞騎兵也付出了沉重的傷亡代價,隻剩下不到六十名擁有戰鬥力的重騎兵和騎士陪伴著西撒直衝敵方的本陣。
正當西撒領著剩下的部隊馬不停蹄地衝向敵人的本陣時,一陣悠揚的琴聲忽地從前方傳來。
琴聲如細浪擊崖,散散碎碎,飄飄蕩蕩,在這血肉滿地、廝殺呐喊的戰場上,竟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就如那一抹幽幽的花香,穿過漫空的塵屑,讓你心肺一沁。
誰人在撫琴?
再往前,琴聲忽又轉作高昂,錚錚然如鐵骨傲腸,蕩盡凡塵,隻為血灑疆場,保家衛國。
不消片刻,琴聲又轉,這一轉已是哀怨低婉,如怨如訴,似為生者哀,為死者泣,繞音不斷,時顫時續。
一行人盡皆生疑,直到衝至本陣帳前,才看到偌大的一個本陣,隻有百來人的護衛部隊,一襲灰衣在正中低頭撫琴。
人至,琴止。
“你終於來了。”希爾緩緩地抬起頭,靜靜地凝視著西撒:“首次見麵,幸會!”
西撒同樣凝視著他,淡淡地答道:“幸會。”
良久良久,兩人都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各自身後的部眾也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微風不停吹過,卻吹不散兩者之間濃厚的殺氣。
希爾先動了,他扭過頭去,眼睛的焦點掃過身後的卡拉德和索爾頓,以及被稱為“風騎兵”的諾德偵查騎兵部隊,然後再次定在西撒身上:“斯瓦迪亞之劍,我已經贏了!”
西撒竟會心地一笑:“是的,但是我也沒輸。”
語畢,兩人竟放聲一陣大笑,好似雙方心跡已了然於胸,隻剩下不明所以的眾人一麵的茫然。
“那就做個了結吧!”西撒豪邁地大笑著一馬當先。
“如你所願!”希爾一抹琴弦,錚然一聲如裂帛,身後的部隊如潮而起!
劍是諾德人較少使用的武器之一,而諾德王都薩哥斯城的塞恩家族則是諾德王國中少之又少的劍術大家。每位傳人從小就要接受嚴苛的訓練,哪怕是克裏斯也是如此。
“克裏斯!不對!不是這樣的!”索爾頓大聲責罵道:“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說了多少次,出劍要幹淨利落,靜止萬端!你這樣子和亂揮一氣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