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欲言又止,還是陳師父歎氣道:“宗主,老宗主已經殉了。”
“什麼?”
“老宗主命弟子們分成三波護送典籍出山,自己帶人拖延時間,奮力抵抗一天一夜,老夫親眼看到厲璟那賊人一劍刺穿了老宗主的胸口,怕是……”
白韶倒吸一口涼氣,心痛的站都站不住。
李叡還在等他,還有這些弟子們。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白啟行,啞聲道:“還有其他弟子嗎?李叡在哪裏?”
陳師父邊組織著門下弟子往外走,邊哽咽道:“北昊為了徹底絕永安宗,要在十二峰各個入口處設屍陰陣,讓永安宗弟子死後也不得善終,還好宗主你來得早,不然我們這些人也活不了。”
修仙之人不像凡人,死後是有自我意識的,倘若有仇怨,是會報仇的。屍陰陣就是把活人練了活死人,這種活死人沒有自我意識,隻會聽從主人的調遣。
厲璟是害怕報複,把永安宗的修士煉成活死人,遊蕩在永安宗,和那些死去的永安宗修士不停爭鬥,不死不休。
可笑,他還真以為厲璟有什麼良心,畜生果然生得就是畜生。
白韶低吼一聲,情緒突然爆發,拳頭狠狠擊打在牆壁上,砸出個深坑。
“殿下的話,聽守衛聊天提起過,是那邊,具體位置老夫也不太了解。”許師父往北方指了指。
麻煩事一件接著一件,就像是命中注定永安宗的氣數盡了般,壓得白韶喘不過氣來。
他沒法難過,也沒空憤怒。抹了把臉,拔腿就想往北邊走,心已經飛了出去。
但他走了,許師父一個大夫,怎麼帶著那麼多小弟子跑出去?
白韶看著牢房深處,用力握緊拳頭,轉身幾步走了回來:“許師父,我先送你們出去。”
“哎,咱們走。”
或許是有白韶在,弟子們格外冷靜,都十分有序。
一開始還能避開守衛,後來巡邏的人實在太多,白韶一路殺出去,翻牆把弟子們送了出去。
許師父接過最後一個弟子,抬頭看向牆頭上的白韶:“宗主,你也一起走吧。”
“我回去救李叡。”
“驚動的人太多了。”
“那你還不帶著小的們跑快點。”白韶說完不再看許師父,再次往地牢裏跑去,邊跑邊對天上喊,“群青,護許師父一程。”
白韶運氣背透了,連續走錯了三次,第四次走錯的時候,牢房門口方向下來七八個北昊人,不同於普通守衛,全都是修士,齊齊手拿靈武,冰冷的看著他。
要真打起來,白韶也不是打不過。但拖得時間越久,越不利,畢竟對麵有無盡的支援,而他隻是一個人。
白韶拔腿就跑,看都不看後麵一眼。
為首的立刻撒腿追上來,邊追邊喊:“白宗主,我們殿下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不會為難你,隻是想請你去喝個茶。”
“老子不愛喝茶,告訴厲璟那個傻逼,多行不義必自斃,讓他多積德,少他媽的耍陰招。”
“這話白宗主還是親自去和殿下說吧。”
現在他修為恢複了,其實根本不用害怕厲璟。但這小子陰狠的很,什麼幹不出來?不說李叡,還有那麼多永安宗弟子被做成活死人捏在這畜生手裏。不麵對麵還好,一旦麵對麵,為了讓他退步,鬼知道會怎麼威脅他?
反正不能去。
白韶冷笑道:“老子憑什麼親自去?老子不愛看人妖。”
領頭的北昊人被噎了一下,道:“那小人就要領教領教白宗主的高招了。”他揮劍而出。
白韶輕功如燕,身體在空中非人般折疊成了九十度,劍氣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過去的。
這空間忒小,差點就破了相了。
眼見著跑到了盡頭,還是沒看到李叡,白韶低聲罵了句髒話,總共就五個岔道,走了四個了都,背到家了,操!
北昊人也知道單打獨鬥都不是白韶的對手,站在一起列陣開始蓄力。
白韶瞪著眼,一拳就砸在領頭北昊人的臉上,跳起踩著他的臉,側身抓住隔欄,蕩秋千似得蕩了出去。
其他人立刻追了上來。白韶透過地牢小的可憐的天窗,內心計算了下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厲璟這小子還沒出現?不會是在化妝打扮吧?
他噗嗤一聲樂了,邊跑邊嘀咕道:死人妖。
跑到最後岔路口的盡頭,白韶可算是看到了李叡,他急忙刹車,劈開了鎖鏈,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