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逢(2 / 2)

記憶之中,姐姐是最疼自己的,無論自己犯了什麼錯她都會幫自己求情,像對待親生妹妹一樣照顧自己。

令她失望的是,眼前的人沒有像期待中一樣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腦袋。而是像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無所動容。

東方不敗迷惘的搖著頭,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的,她就像剛從夢中醒來,無意間就遇到了他們。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如同萬世輪回,一遍遍的重複著,不知何時才是盡頭。腦海中飄蕩著無數剪影,記憶中的畫麵殘破不堪,不管如何努力,都不能將它們貼合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就像散落在地上的碎鏡,每一小塊都是獨立的個體,映著似曾相識的景象。

隱隱約約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但仔細回憶,過去隻是一片空白。少女強忍著淚意,搖著頭不甘心的問道:“東方姐姐,你真不記得筱幽了嗎?”

“我所能回憶的隻有寒冷和黑暗,除此之外,我連我自己是誰都忘記了。”不再白費力氣,東方不敗放棄了回憶。無牽無掛,她的心已不存在,對世間的一切早已沒有了感情。自己是誰不重要,過去發生了什麼不重要,她願意什麼都不想,靜靜等待每一天的到來。

獨孤幽聽及此言,終於哭了出來,梨花帶雨令人憐惜。

如果說這個世界沒有幾個人在乎東方不敗,那她定是那極少數個別之一。她口中的師傅,便是獨孤求敗,而獨孤求敗正是東方不敗的師傅。她同樣家世慘淡,為獨孤求敗收留,與東方不敗乃是同病相憐。

經曆過人世淒涼和骨肉分離的二人當然珍惜來之不易的這份親情,雖然她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隻短短數年,但情誼之深早已超過尋常姐妹。在聽說東方不敗被任我行等人圍攻掉下黑木崖生死不明時,她是那麼的絕望,悲痛之情甚於滅門之痛。十年已過,她不再是需要姐姐保護的小妹妹了,終於有力量幫助姐姐完成統一江湖的夢想。無奈的是,等來的是姐姐帶著未完成的夙願墜身黑木崖的噩耗。

而在今日,雖然重逢,卻形同陌路。

比死亡更可怕的遺忘,它會抹去一切,無情的斬斷羈絆。

……

再也不要分開,獨孤幽心中隻剩下這麼一個念頭。在東方不敗的乍異的目光中,她走上前去,緊緊的將其抱住。

“東方姐姐,不管你是否記得我,我永遠都是你的好妹妹。我不信你就這樣失憶了,連小幽都不記得,總有一天我會讓重新想起一切的!我已經長大了,就換我來保護你吧,就像當年的你一樣。天地會變,你我情誼永生不滅……”說著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東方不敗耳邊回蕩著方才的話,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雖然隻是一瞬。雙手已經情不自禁的抱住對方,慢慢的撫摸著對方的後背。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隻是本能驅使著身體作出反應,就像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悲傷一般。良久,獨孤才發現,懷中之人的身體十分冰冷,竟然沒有心跳……

東方不敗的心口,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