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古道,日暮昏鴉,一隊商隊綿延數十裏,緩緩而行,行路之人無不退避兩旁。令人感到奇異的是,卻無一人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反而以一種尊敬的眼光瞻仰這商隊最前方的公子,雖然隻十一二歲,卻是不朽的商界傳奇。
同與其他強大勢力的車隊讓路時不同,行人們並沒有怨氣,當然也並不拘束,除了偶爾對商隊中的人笑笑以外,便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聽說了沒有,前些日子,燕國大將軍府被血洗,燒起的大火足足燃燒了一夜,真是慘啊。”
“是啊是啊,聽說那天晚上將軍府被一群血衣人團團包圍,恐怕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可憐夜家為燕國屢建奇功,可到最終曲終人散之時,也未等到燕國的救援。”
“哎,也不能隻怨燕國啊,是夜家招惹了惹不起的人,燕國不過邊緣八十一小國之一,怎麼敢招惹。而且,恐怕也有功高震主的意思在裏麵啊。”
“隻是不知道夜家小公子。。。哎,不提也罷,再怎麼有天賦,也不過總角之齡,又怎麼逃得過血衣人的追殺。”
。。。
忽然,長空中傳來幾聲鷹鳴。錦衣公子一手輕輕的撫摸愛騎,使坐下白馬停下來,一手拆下信鴿腳下的信筒,輕輕一揮,信鴿便在兩隻雄鷹的保護下飛走了。公子將錦書放回,饒有興致的朝著西北的山林中望去,隨即又有些惱火的扯了扯錦衣。
“駕。”公子眼中漸漸閃過一點希冀,卻不知已有有心人發現,公子錦衣下,一百零八道禁神鎖!
天台山森林。
一群血衣人彼此無言,各自從一點向四周走去,手中利器更是不停劈砍,橫掃向略能容人或足夠茂密的樹叢中,看這架勢,分明是想找出必殺之人,而隻要是稍微有一些見聞的人,也能肯定,此必殺之人,定是那夜家公子無疑。
但是,一整天過去了,他們一無所獲。
不遠處的寒潭深處,一道人影盤坐於汙泥之中,猶如老僧入定,一杆輕細黝黑的長槍,平放於膝上,身上的狀況便奇異的從這杆槍上間隔開來,寒潭之寒與自身自火在身上交替,不知過了多久,一口汙濁的汙血噴出。身上的血痂掉落,露出一張稚氣未脫卻又被傷感磨礪的略顯成熟的臉龐,赫然便是那夜家小公子——夜止天!
良久,夜止天從入定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一身傷勢已恢複的七七八八,身上的血毒也隨著那一口汙血排出了體外,如今雖然還不是最佳狀態,但逃跑卻絕對沒有問題了。要知道,此地雖然偏僻荒蕪,但畢竟是亞人商會的地盤,血衣會是萬萬不敢派太多人來的。
但是,夜止天真的隻滿足於逃跑嗎?前翻退讓,是因為毫無勝算,如今雖然依舊是敵眾我寡,但是卻並非沒有一搏之力。夜止天還記得《基礎槍決》中的開篇導言——槍,百兵之王也,槍者,亦人中之王乎!既是王者,又怎麼能一味退卻?
“噗”一杆細槍輕輕從後方穿透了一名血衣人的喉嚨,令其來不及發出一聲呼救,夜止天小心的將失去力量的屍體扶住,緩緩著地。周圍叢生的雜草很好的掩蓋了這一切,隻留下了一絲幾不可聞的血腥。
“第一個。”少年微眯著的眼睛中閃出一陣殺機,顫抖的聲音中夾帶著報複的快感,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他很快便平複了胸中的激動,少年明白,情勢並未改變多少,根據自己一個時辰的調查,此地的血衣人至少有50個,精銳小隊長1個。正麵交鋒,根本就是找死。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亞人商會不是血衣會可以招惹得起的,血衣會並沒有派高手前來。如今敵明我暗,隻有活著的人才是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