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莫連城破天荒的回來很早，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坐在床邊，臉色是一如既往的疏冷淡漠。
葉笙知道，他天生就這個脾性，早就不在意了，窩在榻榻米上，心不在焉的玩著手機，不時用餘光看他一眼，心想，這樣可真尷尬。
他半倚在床頭，琥珀色的燈光照下來，讓他看起來柔和了不少，葉笙偷笑，看來她把房間布置成暖色調，還挺正確的。
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在出神，空氣中詭異的安靜，葉笙想，你睡吧，快睡呀！兩個人都清醒著，誰也不說話，真的太難熬了。
過了許久，他才微微側了一下頭，喊了聲：“笙笙”，葉笙哆嗦了一下，他第一次這麼叫她，她從手機屏幕上抬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嗯？”她發出了一個單音。
他頓了片刻，接著剛才的話，他問：“做嗎？”
葉笙覺得血液流速忽然加快，急劇往腦門上湧去，她擺正了臉的去看他，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他的臉清冷的看不出一絲欲望，可那雙烏眸，的確是在看她，似乎是在等待答案。
葉笙吞咽了口唾沫，合法夫妻，丈夫問她要不要做，她非生理期，情緒也很好，怎麼看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是，這是第一次啊……
該怎麼做？
她真的忐忑。
可最後，她還是慢慢從榻榻米上爬了下來，走到床邊，鑽進了隻有一床的被子裏，連腦袋都鑽了進去，緊張的忘了呼吸。
他起初沒有動，約摸過了半分鍾，葉笙忍不住把腦袋鑽出來，抬頭看他，他正好也低著頭，烏黑濃鬱的眼神，仿佛藏著千萬種情緒，是葉笙從來都看不明白的。
事實上，她從來沒看明白他。
他的沉默，讓葉笙覺得，是不是她會錯了意？難道他並不想做？
如果是那樣，她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那沒等她糾結完，他忽然伸手關了大燈，屋子裏一下子暗了下來，隻餘下床頭暖黃的燈光，更顯得曖昧。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不緊不慢的開始，從輕微的觸碰，到耳鬢廝磨的親吻，再一點點深入，空氣中的曖昧指數急劇攀升，葉笙呼吸亂成毛線的時候，聽到他的聲音，已經有些低啞，“起初可能會有些疼，忍一忍就好。”
葉笙一直喜歡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像音質絕佳的大提琴。
隻是沒想到，他會開口說這種話，像在安撫。
還沒等她感慨完，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就襲了上來，她的手扣在他的背上，感覺指甲都陷進去了。
竟然，這麼疼……
這是葉笙從未有過的體驗，不僅僅是疼痛後的歡愉，更重要的是，對象是莫連城……
他就像是那高山的雪蓮，對葉笙來說，隻能仰望，不能褻玩。
隻是跟他結婚，她都覺得不可思議，更別說發生關係了。
兩個人相融一體的時候，葉笙甚至都不敢睜眼看他的臉，害怕他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副清冷寡淡的樣子，那會讓她覺得，他隻是為了做而做，事實也可能就是如此，不然她真的想不出別的。
但她就是寧願自欺欺人。
她承認，從一開始她就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那種無法抑製的自卑感讓她時刻都做著被分手的打算，即便已經結婚，她時刻都覺得，他會隨時讓她簽離婚協議。
她還一直在想，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地步，她一定不能哭，要表現得從容，至少要微笑，甚至不問原由，瀟灑簽下，或許還顯得自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