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陽春三月微風拂麵,山澗溪流潺潺,鳥獸低鳴。萬物生機一片盎然,三四月的驕陽並不是那麼毒辣。
這是一條無比巨大的山脈的分支,東西橫亙不知幾何,就像一條長龍般匍匐在這蒼茫大地。一個少年坐在一個山尖怪石,怔怔的望著山下蚯蚓般彎曲的鄉下道路,那些炊煙嫋嫋的屋舍,寂靜而安詳。
此山名為南山,為太祖山脈的分支。
這個少年生得眉目清秀,鄉村的小孩都野得很,皮膚略微黝黑,手裏摸著地上風化出來的石子,一顆一顆地往山下機械地拋擲。山風輕撫之下,還是能看出身子的單薄,那件由棉布縫製的小衣倒是頗為潔淨整齊,一頭烏黑的頭發齊肩披灑著。有那麼一絲出塵的意味出現在他身上,卻是與他這個年紀不甚符合。
站立起來,手裏一本書卷,平胸而放,迎風朗誦起來。
“斯聖人製作之本意也。然作法於理,其弊必亂。若至於亂,將焉救之?是以禦世理人,罕聞沿襲。三代不同禮,五霸不同法。非其相反,蓋以救弊也......”
朗朗讀書聲,響徹南山半腰,風吹黑發翩飛,麵色俊朗堅毅,透出不同於同齡小孩的成熟,顯得有些出塵。
倦了,少歇,一壺清水潤下幹渴喉嚨,乏了便靜坐,沉思,無事便讀書,讀盡南山山下無書可讀!十歲可與先生辯論如流,毫不落下風,十二歲,夫子言此子吾不足教矣。
不過小孩終歸是小孩,他們會有他們小孩的幻想,他們幻想自己能飛上天,就像那書上寫得那樣,他們想知道那天到底有多大,天外麵到底是什麼,沒人能告訴他們,沒人能為他們釋疑解惑,所以他們隻能看書和自己去天馬行空的想。
“這個世界上會有仙人嗎?”少年嘴裏喃喃道,麵色微微呆滯凝視著天上悠悠飄過的白雲。
“王家老屋甚至整個南山才多大,我看到的還是太少了,應該不是沒有而是我不知道罷了。”
......
“阿爸說得話估計不假,我們王家老屋村祖上的長生訣也許真是修煉法決,也就能延年益壽,隻不過功效有限罷了,要不然我們王家老屋村百歲老人比比皆是,而隔壁草廟村的人大都是上了七十歲就算高壽了,而且這麼多年來我們王家老屋村跟他們草廟村爭地界扯皮打架之類他們草廟村人手那麼多也從沒贏過。”
少年眼光閃爍,眼內一片晶瑩流轉,靈動異常,仿佛刹那就堅定了自身要繼續加倍努力修煉這所謂長生訣的信念。
“嘿嘿,那我再試試!”立馬盤膝坐下,心中默念長生口訣,整個身心都沉浸在修煉長生訣中。
隨著長生訣的運轉,王邁邁立馬陷入沉睡,半晌,輕微的鼾聲隨著微風傳來,還有一抹晶亮的口水順著嘴角牽連不斷的滑下來。從小到大王邁邁都喜歡一個人獨處自言自語,或者是對著這南山訴說。
然而,坐地問山山不語,蒞江望水水東流,蒼翠南山依舊在,陽春三月笑清風。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不管你人有多聰穎,領悟力有多高,身體的資質跟不上思想的步伐也一切都是徒然,就如一隻螞蟻一樣,枉它擁有天大誌向與智慧,它也隻是一隻稍大的螞蟻罷了,或者他就是一個出眾一些強壯一些的螞蟻,要不最多他也就是能在天生飛的螞蟻,也就僅此而已,它不能翻天不能覆地。它甚至比不上一隻蝴蝶,因為蝴蝶扇一扇翅膀可能會引發數千裏外的一場風暴,而那飛螞蟻隻能給空氣帶來一點點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