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你快點,快點啊,這頭狼太狡猾了,跟了一早上,還沒逮住,都怪你,再不快點,午飯就沒著落了。”一串清脆的少女聲音劃破林見寂靜,驚起一群飛鳥。
這是南方叢林中的一處幽深之地,古木參天,山勢恢弘,綿延數百裏,陽光透過寬大的樹葉,懶懶的打在幾萬幾千年來未被人砍伐過的高大喬木和低矮灌木上,清晨早過,霧氣盡收,森林也仿佛被揭開了那層神秘麵紗,向萬物生靈展示著最原始的美態。
話音剛落。一株特別粗壯的樹後閃出一個年輕女子,一襲青色麻布衣服緊裹身體,卻在要間露出一段細滑的肌膚,透出健康的微棕色,兩條腿特別修長,無可挑剔的身材,背負硬弓,驕傲的挺立著,少女麵容明豔,陽光照耀下,一雙眼睛特別媚亮,狡捷的向四周搜索著。
少女額上卻紋著一簇火紅的雲彩,顯然是以密法刻上,即使在汗水的流洗下,也不見分毫清淡,卻平增幾分姿態。
如果不是手中緊握的鋒利匕首和一臉憤懣的表情,直教人以為是在這山野間遊戲的精靈。
“呼呼——”,氣喘聲穿來,在這寂靜的叢林裏聽來格外清晰,顯然又有人接近,腳步聲響在近處,樹後又閃出一個高大男子,身上著一套獸皮衣服,襯托出身材特別魁偉,赤裸著的兩隻手臂,古銅色的肌膚閃閃發亮,喘息之間,輕輕漲縮著,肌膚下青筋隱隱,極是健碩。麵容卻清秀俊雅,細長的眉毛下,一雙黑亮的眼睛有如流螢飛電,嘴角逸出一絲笑意,作勢討饒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今天吃了什麼仙草啊,好象有使不完的勁啊,這一路走來,怕離我們村子有不少距離了啊,阿蠻,我們回走吧。”
男子語氣中竭力裝出與魁梧身材不相稱的虛弱感,看的少女一陣好笑。
“嘿,膽小鬼,怕什麼,有我這火雲族第一獵手在,不用擔心,哼哼”,阿蠻洋洋得意的說道,舞了幾下手中的匕首,眉目間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男子怪笑幾聲,引來少女一陣嬌嗔。
少女阿蠻用纖細的手指輕捏了一下男子阿烈強壯的手臂,“真是看不懂你,拿著個弓箭還似那麼回事,怎麼剛走了幾步路,就喘成這副樣子。”
“嗬嗬”,阿烈老臉微紅,撓撓發捎,不好意思的小著,心中卻在想,如果剛才那追丟的狼聽見阿蠻這偉大獵手的豪情宣言,怕也在叢中偷笑吧。
“算了,不玩了,走啦”阿蠻拉起阿烈的手往村子走去。
走在林中小路,花香鳥語不斷,阿蠻興致又高漲起來,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顯然沒有什麼憂愁,些許不快也如這林雨一般,來去匆匆,沒幾下工夫,又纏著阿烈唧唧喳喳的說了起來。
“阿烈,呆會回去,你要跟我阿爸編個好理由喔,不然他又要罵我了。”
“放心吧,大祭司他其實最關心你的,罵你那幾句,也就是,嘿嘿,意思意思一下而已。”阿烈用手指輕輕比畫了一下,顯然早習慣了小丫頭粘人的這招,一筆帶過。
“哪裏有啊,那是你在場,他不好說什麼,回到家,才不會給我好臉色看呢”。
“難怪第二天見到都是一臉臭臭的,哈哈。”
“討厭拉,哪裏有啊,你敢再說,當心我把你扔山裏喂狼。”
“阿烈,我要聽你吹草笛,你吹給我聽,好不好?”
“這裏,不大合適吧,萬一給人聽見就不好了。”
“沒有問題啦,這兒這麼遠,沒人會來的,可點啊。”阿蠻見阿烈還是一臉無奈,隻好拿出了撒手鐧,“喂,高烈陽,你可要記得當年是我把你從山澗裏救回來的,按照我們火雲一族的規矩,你就是我的私有財產,你想違背我這個主人的命令嗎?”阿蠻臉上不禁現出一個故作陰森的笑臉,卻更增其豔色。
高烈陽看的一呆,皺了下眉頭,往事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三年前,自己因為叛出士師門,被同道追殺,流落深山,終被師弟莊夢蝶趕上,一番苦戰,卻被師弟不知何處習來的陰毒真氣侵入體內,無法控製,經脈盡亂,跌落山崖,後被遊獵至此的阿蠻救回村中醫治,一晃三年,這三年來,那股惱人的真氣始終潛伏體內,時有複發,就一直住了下來,報仇之心卻日漸消減,這村莊環境優美,民風淳樸,自己竟也漸漸愛上了這處地方。
想自己從小失去雙親,為師傅收養傳藝,卻迭逢巨變,叛出師門,從此淪落天涯,孤苦無依,若能在這世外桃源終老一生,也未嚐不是一件美事,便隱起武藝,住了下來。
隻是眼前這嬌娃從此便纏上了自己,每以救治自己為要挾,要自己與她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