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趴在藍曦臣背上,腰間銀鈴撞擊到藍曦臣的裂冰上,隨著藍曦臣的步伐叮叮作響。正值清晨,本是迷仙島一天中霧氣最濃的時候,江澄看著藍曦臣飄逸的抹額和教服以及白皙的脖頸,臉貼在藍曦臣背上嗅著他身上特有的青木香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突然覺得進去的路和來時完全不同。濃霧映照下斑駁的樹影少了幾分陰森多了幾分仙氣,眼前也跟著亮了不少。藍曦臣也難得平靜,這一久仙門諸多瑣事以及蓮花塢那邊大大小小的事宜讓他忙得焦頭爛額,每次頭痛欲裂時,隻有江澄明亮的眉眼能讓他稍感舒心。
“晚吟……”
藍曦臣感到背上的人在晃,可江澄並沒有回應他。藍曦臣回頭看發現江澄已經睡著了,不由得彎下腰把江澄往上挪了挪,右手扶著他防止他往下掉,左手抓著他的手。江澄感覺到震動,迷迷糊糊開口道:“藍渙,到了嗎?”
藍曦臣把江澄被水汽浸得冰寒的手往自己臉上貼了貼又輕輕放到了衣襟裏道:“還沒到,晚吟繼續休息吧。”
感覺到溫暖,江澄把手整個貼到藍曦臣的胸膛上,砸吧砸吧嘴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小憩,呼吸規律而綿長。藍曦臣前襟被扒開了大半,寒氣嗖嗖往裏灌,怕凍到江澄他把頭壓得更低試圖擋住一些冷氣。
“小鬼!快看,有人闖進來了!”
南香流得了令不準離開依依半步,因此在閣樓上遠遠看見一大坨奇形怪狀地人影從迷霧中走來時隻能叫小鬼去看,小鬼張大嘴巴凶神惡煞向人影爬去。
待那個奇怪的人走到湖邊南香流才看清那是個佝僂的人身上背著江澄,南香樓正要大喊出聲卻發現自己怎麼都開不了口,兩片唇像是被米糊糊住了。而小鬼還不到那人身邊一丈就被彈開來。南香流隻得咬牙聽著那人沉重的腳步聲拔劍死死護在依依旁。
“香流,好久不見。”
藍曦臣抬起酸疼的脖子對南香流輕笑著。
“嗚嗚嗚嗚!嗚嗚嗚……”南香流雙目睜圓,驚訝無比卻開不了口。
“香流你等一會,晚吟睡著了。”藍曦臣輕輕把江澄放到榻上,輕手輕腳給他脫了靴子蓋上棉被,才忍受著全身因為長時間負重和彎曲而造成的酸痛站起來。
“香流,我們到樓下說吧。”藍曦臣又看了看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啃手指啃地正歡快的依依才帶著南香流慢慢下去。
“啊嗚!”終於被解開了禁言,南香流大喘了一口氣,白嫩的臉龐被憋得通紅。
“漂亮哥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阿澄怎麼了?”不等氣喘順暢了,南香流就迫不及待開口問道。
畢竟江澄出去時還意氣風發,回來就這麼“半死不活”他實在不放心,而且江澄明明說過沒有外人知道這個地方的。
藍曦臣不慢不急給他倒了一杯水道:“曦臣奉晚吟所托,來給依依送藥材。晚吟他,應該是勞累過度,所以暫時‘昏厥’了,曦臣無法隻好把他背進來。”
南香流撇嘴:“阿澄估計是被餓的。”
藍曦臣這才仔細觀察了南香流,原本飽滿的臉頰癟下去了不少,白嫩的皮膚泛著些許蠟黃。
“不知香流與晚吟遇到了什麼麻煩,怎麼把自己餓成這副模樣?”
南香流瞬間紅了眼。“我與阿澄忘了帶食材,兩個人也不會做飯,一開始有小鬼給我們抓魚吃,就是樹後麵那個小孩。”
南香流指了指一旁躲在樹後偷偷摸摸看著藍曦臣瑟瑟發抖的小鬼。
“可是吃了半個月的烤魚我們便再也不想吃魚了。後來阿澄提議煮野菜蘑菇湯,可阿澄他不知道什麼野菜能吃,差點把自己給毒死。然後我們一直隻能吃些無鹽無辣的烤魚烤野味……”說著幹嘔了幾下,藍曦臣趕緊給他遞水,南香流拍著胸口一臉痛苦。“阿澄受不了就越吃越少,所以才變成這樣。”
藍曦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他當時什麼都幫江澄安排好了,唯獨沒有想到江澄沒帶油鹽也不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