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任務?”
看著兒子似乎麵無表情但實際上特別認真的臉,江海有些摸不著頭腦。
“組建自己的團隊,要把不同能力的人團結在一起。上個月月初你對我說的。”江上一邊說著,一邊摸出了一個筆記本,把上麵認真記錄的任務內容展示給江海看,“找那些原本缺乏歸屬感的人,打動人心,讓對方為我所用。”
“原來如此,我想起這件事了。那你的團隊都有什麼人?”
“我是領導者,我負責決策,但我也會身先士卒。我的能力還不好使,不過我的技術很好,能充分發揮能力。我有一名極速能力者,可以負責偵查和搬運,我還有醫療能力者以及建築能力者,現在隻差通訊能力者了,我會繼續尋找,可我覺得現在已經夠用了。”
“嗯,這的確是相對比較完整的隊伍了,可我什麼時候教你‘打動人心,為我所用’了?”江海仰天長歎。
“後麵是我自己想的。”江上依舊語氣平靜,“我覺得這樣比較合適。我查過了,曆史上有很多成功的領導者都是這麼做的,除非我們的圖書館資料記載錯誤。”
這真的是十歲的孩子嗎?雖然是自己帶大的孩子,可江海也有點兒吃不準了。
“你說這麼多,是想讓我表揚你麼?”江海認真地看著兒子,即使這是他唯一的血親,他也從來沒有對江上有過任何鬆懈。嚴格要求不僅僅是針對下屬,江海覺得自己的教育是成功的,不過此時卻顯得有些失敗。
或者說,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了。
“不。”
麵對父親的問題,江上輕輕地搖了搖頭,幾乎看不出動作幅度。
“那你想幹嘛?”
“我想入隊,加入peace maker。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
“兒子,我就想問問這幾個字你會寫嗎?”江海哼了一聲,“你知道我這支隊伍的全稱麼?”
“超能力突發狀況應急反應處理部,除非你教錯了。”江上則認認真真地回答。
江海又一陣無語。
兒子沒有說錯,而他也是不可能教錯的。
這麼多年來,隻要有現場的錄像記錄,江海回到家中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讓兒子去看那一幕幕救援時的驚心動魄。
如果說別的孩子從小在看著兒童劇、幻想著世界上有沒有噴火的飛龍守護寶藏的話,江上看到的就是真正會噴火的能力者把街道弄得一團糟的樣子。
在絕望當中尋找希望,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或許很沉重,可江海就是這麼教育兒子的。兒子必須要接受的事情,就是摩天樓會在瞬間燃燒,居民區會在幾秒鍾內倒塌,哪怕哭喊的聲音再怎麼讓人揪心,很多傷者最終會在沒有意義的等待後死亡,不留下任何痕跡。
江海每次從現場回來帶到家的煙熏味和血腥味和現在一樣,他必須要讓這個孩子明白,如果有人忘記了正義與邪惡鬥爭時的慘痛代價,那peace maker的存在就必須提醒他們想起這一切來。
“走吧。”他拍拍兒子的肩膀,“回家,回家你就不用忍著了。”
“我沒有忍著。”江上把頭撇開,“過多的感情會影響對事情的判斷,這也是你教我的,我必須忍著。”
“你有沒有想過你剛剛說的話是前後矛盾的?”江海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小鬼,在你老子麵前還裝什麼裝。”
他把江上攬在懷裏,發現孩子的肩膀開始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