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想起什麼往事一樣,江上抬頭看著天花板歎了一口氣,然後又重新和安琪的視線對上:“所以我認為,你的父母是不可能自殺的。因為隻要他們活著,造成聯盟機關重大損失的責任他們就要背負,而不是交給你。他們會和你徹底劃清界線,成為你成長當中的反例,也會成為你超越自我的動力。他們的陰影越重,你成為英雄的光芒就越強。”
“……不……不……你沒有證據!”安琪終於找到了哭腔是什麼,“這都是你的推論!”
“沒錯。這是我的推論。但我做出這些推論是有基礎的,假如沒有這個基礎,我也不會調查這種事。”江上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人有個壞習慣,隻要到了現場就忍不住錄音錄像。事發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年僅十歲就已經趕鴨子上架參加了救援行動,雖然沒什麼用但好歹能打個下手,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成為了一名peace maker……在大部分尚在孩童階段的人都聚集在聯盟機關的特殊學校裏的時候,江上已經在現場工作了,這樣的經曆恐怕隻有他一人才有。
“雖然隻是偶然,不過當時我和隊伍走散了,正好路過了你被擄走的現場。我那時候什麼都做不到,隻能一邊拍下現場的情況一邊求援,結果來的是你父母。”江上說道,“此後他們把我打發走了,說是早就已經收到了求援,讓我迅速撤離歸隊。所以我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不過把這些都串起來的話,就能解釋通了。”
撲通一聲。
安琪從床板上跌落了下來,跪在了地上。
她雙手環抱著肩膀,無聲地哭泣著。
她原本是憎恨父母的。她以為他們放棄了任務,造成了重大損失,又選擇自殺,拋棄了自己。
本質上說,現在的情況也沒有發生改變,損失依然存在,他們還是拋棄了自己。
可現在還怎麼恨呢?
試圖感受和安琪一樣痛苦的人,還有遠在信息流那一側的魏思凡。
她同樣是在那次大戰之後成長起來的,卻並沒有任何關於那種苦痛的記憶。她所知道的隻是當時發生了慘禍而已,因為和自己毫無關係,所以根本就沒有在意過。
人隻有在無知當中才會幸福吧……
就在這樣的感歎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江上再次開口:“我知道這很殘酷,但這是我們活著的人必須要承擔的責任。現在要解開的問題是,為什麼你會對那段記憶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