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於,這對安琪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魏思凡所熟悉的那個安琪似乎對除了工作和對江上效忠之外的事情毫無興趣,隻要她認為她達到了她的目的,就算是關禁閉也不過是讓她換了一個休息的地方而已。而在體現過去經曆的信息流當中,魏思凡所不熟悉的安琪又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常識,除了十分機械地執行任務之外就是缺乏人性的行動,這樣的人當然也不會對關禁閉有什麼感想。
“您來晚了呀主任。”安琪說道,“如果這是突擊檢查的話,您不會有任何效果的,因為我已經把守則都背下來了。雖然我可以肯定走出去的時候就會馬上忘掉,不過這會兒我還記著呢。您說吧,讓我背哪一條?”
“以後不允許你再使用禁招了。”漫遊者說道。
“這可不是守則上的內容。”安琪歪著腦袋,再次露出了她冷漠的笑容。
“這次是我及時阻止你了,下一次呢?”漫遊者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蓬亂的頭發,他的臉看起來非常蒼老,和之前魏思凡在作戰室的主屏幕上見到的臉一模一樣,“你每發動一次,你就會更加喪失你能被稱為‘人’的一部分,如果再繼續發動下去,這個能力的副作用會讓你越來越像個冷酷機器一樣思考,不再是一個人了。假如真的到了這一步,你就會被判定為危險人物,到時候會被剝奪自由,甚至有可能終身被軟禁。”
“或許我一開始就不是人呢?”安琪反問一句。
“這個‘一開始’我比你有話語權。在你還沒記事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你不是這樣的。是因為你胡亂發動能力才……”
“那說不定是我裝的。有時候您的明白,一個乖巧的小孩才能獲得更多的生存機會。咱們這兒是聯盟機關,不是貧民窟。壞孩子早就被做掉了,不是嗎?”安琪歎了一口氣,“我的身體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您來管。我會好好完成工作,下一次您記得在任務簡報裏提醒我先救人質就行了。當然您最好補充一句‘就算犯罪者逃跑了又到處搞破壞也無所謂’,否則到時候責任轉嫁在我頭上,我可受不了。”
雖然完全不知道安琪為什麼會成為這樣,不過當魏思凡看到安琪的臉時明白,那個時候的組長已經“壞掉了”。
之前隻是以為那是個冷漠的笑容,但現在看來那隻不過是無法控製臉部表情而勉強裝出來的笑,如果說當時被控製了的毒棱處在抽搐的狀態中的話,那麼其實安琪每時每刻都在體驗著那種痛苦。
“當時出現那樣的事情,我們誰都無能為力,太多人被卷進去犧牲了。你糾結在這種事情上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要學會接受過去,再成長起來。”漫遊者說道,“跟你差不多大的一個孩子,他的父親率領著整個一對救援人員都在轉瞬之間被殺,當時他甚至就在現場看著,因為人手不足他年僅十歲就也被趕鴨子上架當了救援者。他現在已經成長為新一代的救援者隊長了,而你卻在自暴自棄!”
“是啊,我不如人家。哈哈哈……”安琪突然之間放聲大笑,“犧牲的人都是英雄,活下來的也都是英雄,那麼自殺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