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夫就是通過這種交流獲知隱藏電子交易市場裏不同商戶的情況的,表麵看起來單純是吐槽的內容,其實包含著很多關於這些商戶本性的事情,甚至能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來推論出某個商戶究竟在做什麼買賣之類的事情。
但是,宋子夫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個鑒定師吐槽過任歡,哪怕任歡已經在這個市場裏開店超過三年,而且一直在雇傭不同的鑒定師為他服務。
在市場當中,他是少有的那種不雇傭專屬鑒定師的商戶。曾經也有人好奇過這件事,問起幾個在任歡那裏拿過工資的鑒定師,他們的回答出奇的一致:任歡是個不太在乎買賣的人,找鑒定師往往是走過場,隻要顧客不廢話,他也絕不會多事。
沒有比賺任老板的鑒定費更容易的事情了——曾經有鑒定師如此形容過任歡,而給錢大方又不絮絮叨叨的老板,沒人會討厭,沒人想吐槽。
“這人做事很低調,在生意上幾乎不跟買家討價還價,而且從來不拖欠鑒定費。有人故意給他使過壞,多收他的鑒定費,但他也沒說什麼。他在這行業裏信譽很好。”宋子夫說道,“你發現什麼了?”
“他是唯一一個對你們今天出門進貨的事兒不感興趣的店主。”於琪說道,“當然,他不是真的不關心,而是裝出一副不關心的樣子。”
“你懷疑他背後是那個神秘賣家?”宋子夫的反應很快。
“有可能。他不在乎自己賣工作站的買賣,鑒定費方麵也很大方……很可能並不是因為他很隨和,對賺錢不感興趣。”於琪說道,“也有可能是因為賣工作站根本就不是他的主業。”
“還有可能是在洗錢。”
於琪點頭表示同意。
現在這個時代,因為世俗戰爭的徹底結束,世界進入一種相對統一的狀態,連貨幣都統一成了標準元這一種單一貨幣,通過不同貨幣相互交易的洗錢方式已經不成立了,很容易就會被金融部門追蹤到,要想洗錢還是得通過傳統的開辦皮包公司或者參與合法經營這種比較複雜的方式。假如任歡不是直接代理商,而是幫忙洗錢的人,那麼他當然不會對買賣的一時得失而上心了。
工作站這種設備是由硬件來決定價格的,而硬件是裝在機箱當中的,除非有透視的能力,否則不打開機箱誰也不知道裏麵的硬件究竟是什麼。任歡完全可以聲稱自己賣的是最燒錢的硬件,其實攢出來的機器說不定連二十年前的係統都不能順暢運行,中間產生的差價就能洗錢了。
“有辦法接近他麼?”於琪問道,“單純等著他找上門兒太耗時間了,我們要雙線作戰,最好搞清楚他們的洗錢渠道。”
“我可以試試看。”宋子夫點點頭,“估計得用到幾個很完美的假身份,而且用完就廢了。”
“夫子也有心疼假身份報廢的時候?”於琪笑了笑。
“都是自個兒經營起來的,哪個身份沒費過心血?”宋子夫也笑了,“不過這不是摳門兒的時候。一切都是為了組裏。”
於琪點點頭:“夫子,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