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行為風險大,容易暴露,可江上認為製定這個計劃的紅衣人也不太期待有更強的效果,隻要能騙一分鍾就行了,隻要能騙前來調查的人和牌佬離開現場就行了——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很大,因為抓住了冒充者總得扭送他的總部羈押審問吧!因為來調查的人很容易就會把空間大師失蹤的事件的相關性和冒充者聯係起來,要想無風險的審問就得回總部。之所以找牌家的人,是因為牌家的人一定會用人形兵器來完成工作,就算是被帶回去審問,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總而言之,局麵很被動。
江上如同瘋了一樣開車橫衝直撞,本來就沒走很遠的他很快就駕車回到了空間大師的隱居地,然後就把所有火力激活,對準了懸浮在半空中的那個紅衣人。
這家夥上次受的傷害沒有好,斷掉的手臂依然沒有被接上,恐怕是中了黑風獨有的細胞凋零的技術。這種狠辣的技術要不要使用曾經引起過內部討論,結果就是沒有反對者能夠說服黑風,而江上的想法是隻要不是自己人中招就行了,所以站在這個層麵上他是認同黑風的技術壟斷的。
隻不過,現在戰車上的武器麵對這家夥有沒有用還是兩說,如此說來江上又不能理解黑風的技術壟斷了,他到現在也鬧不明白為何黑風不把能對付空間能力者的特效武器交給自己,如果說這依然是秘密主義的話那簡直有些說不通了。
“不投降就開火。”江上如此說道。
他隻能賭一把。一方麵他期待著武器是有效的,另一方麵他估計那個紅衣人上次吃過武器的虧之後多少會有點兒心理陰影,大概不會負隅頑抗。
“你厲害,我怕你,我投降。”紅衣人的聲音極為難聽,聲音難以分辨是男是女,好像使用變聲器在說話,又好像利爪劃過玻璃一樣刺耳,“但是我的左臂沒有啦,所以不能舉雙手投降,單手的話你能接受嗎?”
這人八成是個瘋子。
江上討厭瘋子。
“我改主意了。”江上說道,“打殘你然後把你關起來。”
麵對這種人,隻有更加強硬的態度才能讓他屈服。
“聰明的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紅衣人笑了,笑聲一樣難聽。
江上感覺自己的麵部有些抽搐。他馬上就明白,對方並不是看穿了他攜帶的武器不可能對空間能力者有奇效,而是這個紅衣人做了別的事情。
比如他已經困住了速度之花。
“我上次已經領教過你們的武器啦!我以為我已經夠牛了,沒想到你們還有人更加厲害,我這輩子也沒遇到過那種瘋子,居然可以一下子打穿我的空間,而且還能打壞我的身體。我可不想再挨一炮了。”紅衣人不斷轉動著腦袋,頸關節發出哢哢哢的聲音,“所以我做了一點兒小手段……你要看脫衣舞麼?”
江上皺眉,恨不得真的一炮打死這個混蛋,但就算他擁有了黑風的那種武器,他也無法下手。
紅衣人敞開了自己的大衣,露出了胸膛。
有時候形容一個人具有非凡的氣量,人們會用“胸懷寬廣”這個詞語,而現在這個詞語可以用字麵意思來形容這個瘋子的胸口——他的胸口已經成為了一個異次元空間的區域,裏麵仿佛一個宇宙一般,散發出不祥和不幸的光芒。江上調節著監視設備,放大了紅衣人胸口處的影像,窺探著那個異次元空間。
裏麵是一片空地,速度之花被困在其中了。
假如這時候一炮打穿這個家夥,那麼被困在紅衣人身體裏異次元空間的速度之花恐怕也會被連累。
假如隻是把這家夥打殘,那麼作為報複他也一定會壓縮那個空間把速度之花活活擠死。
江上明白,假如現在坐在這裏的人是黑風,他會毫不猶豫開火,優先對付敵人,然後才會考慮同伴的生死。他相信黑風並不是沒有同伴意識,隻是同伴的存在是為了戰爭的勝利,假如同伴成為了絆腳石,那麼就應該把這顆絆腳石當成投擲武器丟出去,把敵人的腦袋砸出一個血洞來。
可是江上不是黑風,他萬萬做不到這一點。
“我覺得要麼這樣好了,你幫我把那個老頭子設下的最後的機關打開,我就放了你的小兄弟。他不太禮貌,見到我就衝了過來,我隻能把他關起來啦!”紅衣人說道,“我聽很多人說,你喜歡做買賣……我覺得這買賣對你來說不虧,因為那老頭兒已經死了,你解開死人的機關能救一個活人,不是挺好的嘛。”
江上無言,下車。
他現在隻能希望速度之花是個變質的食物,胡亂吞下去的人都會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