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時,秋莫言突然見月光之下的一株古樹上有一道黑影微微一動。那黑影仿佛察覺到了秋莫言發現了自己,身形一晃,便縱到了花園的牆角。秋莫言朗聲道:“閣下何人還不現身?”手中也不知何時從旁邊的花樹上摘下了幾片樹葉,言語未落。左手一揚,手中的樹葉徑直向那黑影疾射。黑影一晃,躲過了一片樹葉。怎料,他身形停頓的地方又一片樹葉襲來。仿佛秋莫言知道他將要如何躲前一片樹葉一樣,但秋莫言實實在在隻是出了一次手。那片樹葉帶著一股淒厲的勁風,那黑影躲閃已是不及。隻見他手中閃出一道寒芒,像是長刀之類的兵刃。向那樹葉劈出,隻聽“嗤”的一聲。長刀將樹葉劈成兩半,但那黑影隨之手臂一震,長刀竟似拿捏不住。方簡明見此情景,身形一動。一個起落便來到了黑影身旁,手中紙扇,連點黑影“風府,龍玄”二穴。那黑影頓時被製。
方簡明,右手一抓。抓住黑影,用力向秋莫言站立的地方擲來。秋莫言右手一拂,那黑影來勢便緩了下來,隨之輕輕的摔落在地上。原來那黑影是一個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甚是魁梧,虎背熊腰。秋莫言暗道:“方簡明功力果然不錯,這彪形大漢被他這一抓一擲手法不拖泥帶水,極為連貫。而且能擲出如此距離,這份功力果然算是了得。”於是讚道:“方兄好功夫。”但方簡明心中更是駭然,這秋莫言摘葉傷人的手法端是絕頂精妙。一片樹葉竟能打的那大漢手中長刀拿捏不住,這等手法內力是他方簡明萬萬不及的。而那隨手一拂竟能緩解他擲出的大漢的力道。方簡明想到此處不經打了一個寒顫,竟未曾聽見秋莫言的話。這時秋莫言見方簡明如此,又喊道:“方兄,方兄。”方簡明此時才反應過來,道:“秋兄弟,喚我?”秋莫言微微一笑道:“方兄,你看這人可識得?”方簡明仔細打量了那黑衣人一番,搖搖頭。那黑衣人此時卻是擺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隨著哈哈一笑道:“汝等荒山小兒怎識得我。”方簡明聞言,怒從心起。大聲道:“你是何方鼠輩,竟敢來我黃山後院。你在此窺探我等又意欲何為?”那黑衣人笑道:“方簡明,你功力極高。點穴手法也是厲害,但當時若不是這位小哥相助。你也一時不能製止我的。”方簡明聞言,心中暗道:“這人剛才拔刀劈砍樹葉,手法倒是極快。看來的確是個用刀的好手,自己如若和他單打獨鬥。怕是一百招內取他不易。”於是道:“不錯,你我百招之內難分勝負,但我要拿你也不是問題。”那大漢不屑的道:“能拿我又如何,若我家主人一出手。你決計不能在他手上走過十招。”說完看著秋莫言道:“倒是這位少年,武功倒是十分驚人。我被你製住倒也沒什麼可說,但我聖教高手如雲。少年可要小心。”秋莫言道:“我看閣下倒也是條漢子,卻不知怎淪為他人爪牙。”那黑衣人道:“爪牙?你等不識得我聖教教主,怎知他是何等英雄蓋世,我關東斷魂刀能為他賣命,實乃三生有幸。”方簡明暗道:“原來這黑衣人是關東斷魂刀原震天,難怪剛才那一手刀法煞是驚人。”
方簡明道:“原震天,昔年你在關東也闖下了赫赫名聲,今日竟淪為他人走狗,而且我黃山派與你關東原家莊也素來交好。你這次來我黃山派究竟為了什麼?”原震天一聲冷哼,也不回答。隻是突然一聲大笑,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秋莫言大叫:“不好”,隨之右手向原震天拂去。但為時已晚,原震天口中喃喃道:“教主,屬下任務失敗,已再無任何顏麵見您。屬下隻有一死謝罪。”說罷竟氣絕而亡。原來原震天強行衝破穴道,並自絕經脈。秋莫言發現時他已全身經脈寸斷,神仙難救了。方簡明此時見狀,心中駭然。秋莫言對方簡明道:“這原震天也不愧是位好漢,可惜竟如此而終。”方簡明也連道:“可惜,可惜。”方簡明接著道:“這關東原家莊也算是名門正派,而原震天在關東一帶也身名不惡,卻不知是誰能讓他如此死心蹋地。卻也不知那人到底對我黃山派有何企圖。”秋莫言道:“他口口一個聖教,近年江湖中有什麼教派自稱聖教的?”方簡明,想起前日裏穀峰雲的話,若有所悟道:“莫不是孤月教?隻是我實在不知我黃山小派有什麼值得孤月教動手的?”秋莫言聞言道:“方兄不必煩惱,所謂兵來將擋。且看看以後他們還有什麼動作,大家小心提防便是。”方簡明心中隻覺無奈,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道:“時辰已經不早了,秋兄還是回房休息吧。明天就是黃山之約的日子了,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凶險。”說罷便要起身告辭。秋莫言見狀笑道:“方兄,剛才那原震天擾了我們雅興,這酒還不曾喝了幾口,來來今朝有酒今朝醉。無論明天發生什麼,小弟我絕對會站在方兄一邊的。”說罷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方簡明和這秋莫言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對他卻有無盡的好感。昔年他入黃山門派時年紀尚小,雖然師父很是疼愛,師兄謝嘯坤也十分的愛護這個小師弟,但方簡明心中隻是對他們有這一種尊重和敬愛。除此二人方簡明再無朋友,雖在江湖行走多年但能像今日和意氣相投的朋友在此把酒言歡,方簡明卻是第一次體會。方簡明心中閃過一絲酸楚,師父已離他而去,師兄近年來也變得大異以前。如今黃山派正值多事之秋,卻需自己獨力承擔,方簡明隻覺心中無盡的落寞。而現在秋莫言的一席話,使方簡明大為感動。於是他也舉起酒杯,口中大喝一聲:“幹”隨之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