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洛天齊壽辰,就覺得不是滋味。想到梁家大院的孩子,跟他和皇後有扯不清的關係,可是現在,卻還要去參加他的壽辰,讓她怎麼能夠?
洛天宇把梁芯燕拉到了自己身邊:“本王給你講講我母妃的故事吧。”
梁芯燕一愣,洛天宇除了上次帶她去看了他母妃的墳,就再也沒有提起過他的母妃。
我的母妃生於洛德國世家大族蒼家,二十多年前,蒼家曾一度權傾朝野,在朝廷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與南宮家並稱為朝廷的左膀右臂。
我的母妃,就是在那時進了宮,之後,一路飛升,很快坐上了皇貴妃的寶座,並先於南宮芸生下了兒子,就是我。母妃上升太快,嚴重影響了皇後南宮芸一宮之主的地位。
南宮芸開始處處針對她,然而,她的一次次陰謀,都被聰明的母妃識破。
惱羞成怒的南宮芸開始對蒼家暗地裏進行調查,同時因為他們兩人的爭鬥,蒼家與南宮家也進行了朝內朝外爭權奪勢的鬥爭。
蒼家有一支雪藏多年的私家軍隊。這件事居然被南宮芸調查到了,她便日思夜想,欲奪走這支軍隊,於是,她與南宮哲合謀,捏造了一起蒼家謀逆的罪行。
父皇一怒之下,將整個蒼家連根拔起,蒼家396口人,一夜之間,血染刑場,我的母妃也沒能逃脫死亡的命運。然而,即使是在臨死前,她也沒有交出那支軍隊,而是把它交給了年僅十三歲的我。她知道,沒有了她,沒有蒼家,如果再沒有那支軍隊,我就隻有死路一條。
母妃死前,隻給了我一條忠告,示弱和隱忍。當時,我還小,不太懂,雖然一直按著母妃要求的去做,心裏卻始終是不讚同的。但是,走到今天,我終於明白了母妃的良苦用心,也明白了隱忍與示弱的真正意義所在。
燕兒,你看我現在,仍是皇後心頭一根拔不掉的刺,雖然無數次的明槍暗箭,卻已經都不能再要了我的命去。但是在當年,我如果稍有一絲表現出來不甘和反抗,估計現在都早已成了一堆枯骨。
外表表現出來的懦弱與不堪有時恰恰是一件防身的鎧甲,成為我們我於無聲處悄然成長的掩護,讓對手忽略了其實這才是一個最強大的對手。
燕兒,再忍忍吧,本王保證,用不了多久,定叫他們全完蛋!
梁芯燕靜靜地聽完,現在才知道,原來洛天宇也背負著深仇大恨,而他的隱忍,相較自己,更是難以做到,整整十年,要將這份仇恨掩埋,麵對仇人,笑臉相迎,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力量?
“那麼蒼家呢,就這樣被冤枉了這麼多年不能平反昭雪嗎?”
“其實,那件事情過去後不久,父皇就已經知道自己可能冤枉了母妃和她的家族。然而,身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又豈能出爾反爾?他寧願讓這錯誤繼續,也不願意讓人覺得是他的判斷有誤。”
“那你,恨不恨你的父皇?”
“最開始,我是恨他的,然而時過境遷,我在歲月的磨練中漸漸看得明白,倘若我在他的位置,應該也是會做出和他一樣的決定吧。”
洛天宇的眼神幽幽,漆黑的眸子裏閃著絲絲苦澀的無奈,“皇位這東西,就是有這魔力,能讓親人變仇人,能讓朋友變敵人,父皇在那個位置上,必然也會有他要維護的東西。而且可能是因為對母妃的愧疚吧,他對我一直很好,比其他幾個兄弟都要好。現在,我也說不上來,對他到底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大抵是不恨他了罷。”
梁芯燕不再說話,伸出來雙臂,圈住洛天宇的精壯的腰身,將頭靠在他的胸前。洛天宇配合地回抱著她,兩人緊緊相擁,默默不語。
良久,梁芯燕才道:“好吧,我聽你的,我們就去吧。我以後也要盡量讓自己長大和成熟,我會跟嬤嬤好好學習,我也會努力做個賢妻良母,讓自己能夠配得上站在你身邊。”
“喲,變得這麼乖了?”洛天宇一笑,調侃道。
“那當然,說不定有一天,我的夫君就會站在那個位置前,伸手就可以觸到的時候,我如果還是這樣不著調,豈不是被你嫌棄得慘了?”
“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本王才不會相信你會站在本王身邊。或者說,你萬一有可能站在本王身邊,估計本王的三宮六院也要被你折磨的生不如死了吧。”洛天宇笑道。
“你怎麼就那麼確定?難道我就不會做個賢良的婦人,勸你廣納妃子,開枝散葉什麼的?”
“還是算了吧,就憑你對那什麼小二小三小四小五的態度,你還讓本王怎麼相信你?你可別忘了,那四個現在還在大院裏關著出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