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我就是有些不放心我師兄。”
“想去就去吧,反正在這裏華老頭也不讓你見王爺,硬生生拆散鴛鴦這是。”李玉墨從門外掀簾進來。
“李公子。”孟白見禮。
“嗯,我去叫人把王府的馬車弄來,送王妃回大院!”李玉墨說著轉身又出去了。
洛天宇躺在床上,並沒有睡著,自從眼睛看不見,他就很少睡覺。他能感覺到有人進了房間,站在門口,他甚至能聽到那刻意壓抑著的呼吸聲。
可是阿德卻說沒有人,騙子!
不過,洛天宇到底沒說什麼,依舊躺著沒動,他現在這個樣子,還想怎麼樣?他也沒有勇氣去麵對燕兒,他如果一輩子看不見了,又怎麼能拖累她?
就這樣假裝不知道,
就這樣假裝她從不曾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
就這樣假裝一切都還是從前的樣子,
這樣就好,比什麼都好!他才不要燕兒的心頭血,那樣她會有多疼?胳膊上傷了一道口子,都哭成了那樣兒的人,又怎麼會受得了心口流上半碗血?他才不要燕兒受那麼多的疼,那麼深的傷!他寧願這一生都不見光明,也不要她的生命有任何的危險!
…………
梁家大院,梁雲飛站在院中,一臉淒惶,大紅的喜字還在喜氣洋洋地貼著,他的新娘卻跑到了別的男人身旁。
洛以安站在旁邊,看著梁雲飛的樣子,莫名地心疼。自從這個男人猜中了自己的燈謎,洛以安就總是時不時地想起他,總覺得這個人和自己有著某種不可分割的關係,好像看到他難受,自己心裏就難受的不像樣。
孩子們都縮在屋子裏認真地看書寫字,沒有一個人敢搗亂,大家都知道夫子此刻沒有新娘,心裏難受的很,所以表現得比平時乖巧了幾十倍。
寒風吹得異常凜冽,梁雲飛卻仿佛沒有知覺,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眼睛看著不知名的方向,空洞而茫然。
“師兄,進去吧,已經在外麵站得夠久了。”洛以安上前攙扶梁雲飛。
梁雲飛沒有說話,依舊呆呆地任由著洛以安攙著往房間裏走去。
“師兄,我回來了。”梁芯燕從背後叫了一聲。
洛以安停住,向後看去,眼睛裏瞬間滿是驚喜:“三嫂!”
梁雲飛卻並沒有回頭,依舊呆呆地,背對著梁芯燕,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
梁芯燕再喊了一聲:“師兄!”
“別喊了,三嫂,他聽不見!”洛以安的眼睛紅了。
“為什麼?”
“自從那天你走了,他就成了這個樣子,誰叫著也不答應,也不說話,給吃就吃一口,給喝就喝一口,不給吃不給喝,他就這麼著,像個木頭人。”洛以安難過地道。
“怎麼會這樣?”梁芯燕傻了。三步兩步跑上前去。
身後的孟白急了,“王妃小心傷口!”
梁芯燕哪裏還顧得上這些,抓著梁雲飛的胳膊:
“師兄,師兄,我是燕兒,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可是,無論梁芯燕怎麼叫怎麼搖晃,梁雲飛都是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也不說話也不動。
梁十三聽見聲音也從裏間出來了:“燕兒,回來了。”
“師傅,你救救我師兄啊,你快看看他啊,到底是怎麼了。”
“心魔作祟,為師也救不了他。”梁十三眉頭皺成了深深的“川”字。
“師兄,我對不起你!”梁芯燕望著眼前這個癡呆木愣,形容憔悴的男人,心口一陣發疼,忍不住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人也慢慢向下倒去。
“三嫂!”洛以安趕緊上前,將梁芯燕堪堪扶住。
“卑職這就去叫華實!”孟白說著,人已經向外衝出去了。
不知何時,天空已然又開始漂漂灑灑,下雪了……
華實是被孟白扔到馬上夾著來的:“咳,咳咳,好你個小孟子,你是不想要老夫的命了麼,咳咳!”華實到了梁家大院的時候,覺得自己都快被顛得散架了。
孟白不由分說,扛起華實就進了院子,直奔梁芯燕的房間……
梁十三站在梁芯燕床前,看著梁芯燕蒼白消瘦的小臉,心裏一陣陣地疼,這丫頭到底被孟白帶出去幹了什麼,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回來?
華實闖進門來,就看見梁十三,兩人均是一愣:“是你?”
“華實,別發愣了,先看看王妃……”孟白已經拉著華實向床邊走去。
“不用看了,已經有人幫她處理好了。”華實道。
“啊?”孟白發愣。
“她隻是一時急火攻心,沒大礙。倒是她身上的傷,我想問問是怎麼回事?”梁十三麵色冷峻。
“是我做的,為了救人。”華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