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入住新宅(2 / 2)

“你並不了解我,我卻深刻的了解你,父皇。”無缺另一隻手輕輕覆蓋他的手背,言語由平淡變得溫和,“生在皇家,最是無情。可人都是有情的,硬生生逼迫自個無情,無非是為了社稷為了肩上那沉重的擔子。縱然是獨霸天下的帝皇,也有難以逾越的鴻溝,你想要的,未必是真正所要,你得到的,未必真正屬於你。”

西日雍微微睜目,而萬福已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無缺竟對西日雍說這樣的話!

12同室操戈

這幾乎等同找死!

西日雍是想過取他性命,不過現下時日未到,而西日雍也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他的性命,他畢竟是他的骨血,更是西日雍此生唯一不能把握的女子為他所生的兒子。

“按理說,我不該,更沒資格這樣與你說話。”無缺的眼神又縹緲起來,“可她叫我懂了一個理,我無法選擇出身,但我卻可以選擇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我不想做至尊無上的君王,也不想再假裝無憂無慮的優渥公子,我做我自個。這一生,我是你的骨血,即便你對不住我的生母,你也是我的生父。我不想欺瞞你,我的父皇,由此我對你說了實話。實話總是不中聽的,比如我清楚你為何與梨迦穆一戰後,傷病纏身難以治愈,那是你硬要駐顏,不願以蒼老病態的麵目示人。”

西日雍從他雙掌裏猛地抽出手,卻又軟軟落回他掌心。西日雍尋到了答案,答案竟是那般詭異——他竟發自內心的,極其欣賞這個兒子。這個兒子就像半截刺天的利刃,從來與他說話,都帶著洞穿的後手,把他的心刺個透涼,可這透涼又痛快淋漓。難得,難得可惜……

西日雍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是與無缺度過的,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病態畢顯,仿佛抓住生命裏最後的陽光一般,牢牢捉著看似青春逼人的無缺;還有個別人看的奇怪,那兩人並肩而立的時候,並不像一對父子,更不像君臣,竟像兩個陌生人——兩人渾不搭界的陌生人。

隻有萬福明白其中緣故,但他絕不會說,他隻喜歡遠遠地聽。

“那時,西日迦玢突然將簽牌盡數取出,我便知其有古怪。占卜起卦者精於算計,極盡臆想和編造之能,謀財謀名。當那些簽牌直衝我們幾人而來時,我即斷定他是謀人。上位者愚下,卜算者虛誌,出一個錦繡前程的暗示,無形之中就驅使了。而我們幾人又是何身份?皇族與貴胄,所幸團圓和粱王都是意堅誌定之人,不會受他影響。”

西日雍沉思後道:“世人鮮少明智通達之輩,他影響不了你們幾個,卻能影響大杲千萬之平民百姓。”

無缺微笑道:“還有另一種法子,一人有慶,萬民賴之;一人有禍,萬民承之。所以帝皇才是最大的施力者,天下安危係他一人之身。”

西日雍也笑了。“那鴻溝呢?”

無缺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西日雍心情舒暢地大笑起來,無缺在他的笑聲中想起了往事。上一世,死於鴻溝前,他心力交瘁,偶爾沉默發呆。近侍的宦官垂淚叩問,是否服侍的不好。他保持沉默,後來那個宦官就自殺了。

“誰人能跨越呢?”西日雍笑完後,問道。

無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或許隻有天才知道。”

西日雍沉思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胸有成竹地道:“朕雖時日無多,但鴻溝還是要填一把土的。”

無缺訝異。

西日雍填土的法子直接而有效,他召集了一幹禦用文人,下派到各地方,歌功頌德掉舌鼓唇。對此無缺很失望,西日雍果然不愧為西日昌的後人,隻是扯旗呐喊的水準低劣。無缺也不能和不願再與西日雍說些肺腑之言,因為西日雍確實快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