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禦宇多年求不得
1不分上下
萬福先放穩了粱王,再放開少女。“哎喲,殿下,對不住了,老奴來晚一步,平白叫殿下挨了記冷槍。”
粱王“哼”了一聲。萬福出手輕快,隻下一道禁忌,便封了粱王左邊身子的血脈,隨後他兩指一掐長刀刀刃,令狐團圓便覺眼前一片模糊,等她眼目清明了,那長刀已拔離了粱王肩頭。粱王的傷處連血都未及噴出,就被萬福抵掌按住。
西日玄浩薄唇一抿,臉色瞬間發白。再快的拔刀,當時不痛,過後都巨痛。他壓著嗓子問:“公公,你能從這刀上看出什麼文章?”
萬福的手掌離他肩膀,血不流卻留下了一個血洞。他從長刀刀尖一溜手摸到刀柄,令狐團圓順著他手的動作,看明了刀身上有個豁口,而細小的缺口不計其數。長刀顫了一下,倏忽分裂成幾十截,劈裏啪啦地跌到地上。
“這刀哪有古怪?老奴瞅著就是把破刀!”萬福盯著西日玄浩手握的細水,柔聲道,“殿下手中的才是寶貝!這把軟劍沒能砍斷刀子,也在刀身上留了一個口。若是殿下修為再上一層,這刀當時就斷了。依老奴判斷,這使刀的人真正使的應該是劍。他怕劍法被人識破,不知找哪個鐵鋪打了這麼把怪刀!”
粱王問刀不過是個由頭,他真正想問的是,對方究竟是否是秦王的手下,萬福又為何恰時趕到?
萬福仿佛讀懂了他的問語,接著道:“都怪老奴不好,陛下命老奴暗中保護殿下,可老奴難得出一次宮,難得能替陛下瞧瞧咱大杲的錦繡河山,老奴一時間放情丘壑,沉醉於江山如畫風景多嬌,啊……真好看呐!”
“公公來得正是時候!若非公公搭救,本王少不得走趟水府!”粱王憋氣道。
“那是殿下的福運!老奴愛東遊西蕩,人雖不老,記性可不好,前幾日就跑錯地了,竟然跑到了鎧南。幸而老奴知恥後勇,可著勁的往回趕,這不,終於撈回了殿下,還撈一得二!”
令狐團圓見萬福話裏有話的調侃了粱王,粱王卻得好言好語,她心下痛快,惡人自有惡人磨!其實她哪裏知曉,萬福在諸王麵前,從來都是這樣說話,粱王常年居住在盛京,早就習慣了他的性情。調笑的萬福比起陰冷的萬福,諸王更願意接近前者。調笑的時候,萬福就是一位得寵的宦官,可當他陰冷的時候,卻是杲中第一高手。
粱王的臉色愈加蒼白,少女勉力撐住眼皮,她的體力早就透支,而此刻強援到來,強提的一口氣便鬆懈了。乘著粱王套詞萬福,少女上前奪回了細水,束在腰上。粱王蹙眉,萬福轉而對少女笑吟吟地道:“我就尋思,這寶貝從未見過,敢情是令狐小姐的啊!不知令狐家還藏著什麼寶貝,一並叫我開開眼?”
少女疲倦地道:“公公,借隻手來!”
萬福好奇地遞她一手,少女未接,反而示意他坐下。萬福素有潔癖,他提著兩人上崖,也未沾染上兩人身上的泥汙。此刻雨倒是停了,但崖上泥濘,叫他如何坐得下來。
見萬福遲疑,少女毫不講究地坐到了地上。萬福無奈,令狐家的小祖宗他也知道一些底細,隻好一甩衣擺,就地而坐。
令狐團圓一把拉過他的胳膊,頭一偏,靠他肩上闔眼就睡。“我累了,勞煩公公照應則個!”萬福的麵容立僵。
粱王佇立一旁俯視兩人,毫無征兆的突地就倒了下來,原來他也到了強弩之末。萬福心道一聲苦,另一手發力,攬粱王在另一肩。他抬頭望天,微黃的麵膚終於顯露出一份沉重。令狐約究竟在想什麼?他若是他,決計不敢如此大膽。他肩上的兩人別人不知幹係,令狐約難道不知道嗎?還是令狐約看透了陛下舍不得粱王遇險?失了一身大好修為的狐狸,腦袋卻更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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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申江南岸,隸屬桐山城州府的南江口,花野所部的駐軍營裏,白麵微須的花參軍正在分發軍令。江口險情已過,可詭異的是派往州府的軍士無一返回,更不見州府遣人。花野打算留小股軍士繼續守壩巡邊,他自個則率主力部隊回桐山城。
“大人,大人,營裏來了個不講理的,霸了醫養篷說是他自個治傷不許我們搭手!您快去看看,兄弟們都不是他對手,一個個的被踢了出來!”軍醫忿忿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