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時肅然:“看來我還歪打正著了,閣下的修為不凡,所尋的親事必然非同小可。”
“小姐,你們先走。”立秋冷冷道。
令狐團圓應聲,山穀裏卻傳來刺破耳膜的嘯聲。立秋當即旋身換位,護住兩人麵向山穀。
令狐團圓眼前一晃,突兀出現一團黑影,黑影凝固後,正是那位州府裏見過的黑衣武聖。
黑衣武聖顯然長時間的施展了頂級身法,趕到後胸膛猶在起伏。他依然戴著鬥笠,露出的下半張臉膚色發青,下巴隱見胡茬,風度不再。
“洪甫仁果然是個廢物,居然與本座道,令狐氏族修為最高的是個小丫頭!可笑之極!令狐小姐,那廢物有眼無珠,本座已經替你除了。”黑衣武聖又盯著立秋道,“********出個武聖不易,何必趟這混水?須知,武聖也有高下之分強弱之別,看你的氣場,不過剛步入武聖的境界不久。身為武者習武一世,不就為了揚名立萬貨於帝王家?良禽擇木而棲,士不知已者而搏。粱王有什麼好?為了他葬送性命,值嗎?”
令狐團圓驚駭,真的是武聖!但聞立秋沉聲道:“立秋一介草民,不懂那些道理,隻求問心無愧於天地。粱王於水災人禍中不顧自身安危,他就值我為他赴湯蹈火。”
黑衣武聖心下冷笑,水禍命案一並連發,此天賜良機不除粱王更待何時?他又威逼勸誘了立秋幾句,既然跑對地頭堵到了粱王,他已不著急。
西日玄浩聽得氣惱,質問他:“你究竟是何人手下?”黑衣武聖從出現到現在就沒正眼看過他,仿佛視他為死人。他剛舉步,就被令狐團圓拉住,兩人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的手相互緊緊的攥著。
撒手,下一刻,令狐團圓突然撲向官道方向,立秋消失於粱王眼前。粱王一時左顧右盼,不知該看哪方。
令狐團圓衝出的時候,細水同時劃過數道銀光,七枚毒蒺藜“砰砰”作響,被她打飛釘地。與氣憤的粱王不同,少女一直警惕著周圍動靜,她識破了官道上的漢子行跡,一劍“鸞翔鳳翥”,殺入了對方陣營。
持刀者迎了上去,少女一出劍,他便知鐵砂掌言語不虛。令狐家的丫頭,劍技了得,他的手下無人能敵。
兩人甫一交手,刀劍爭鳴,刀勢詭譎,劍路叵測,看似旗鼓相當,可實際上,武技上少女略勝一籌,修為上少女差距一級。令狐團圓心下明白,這又是一位洪甫仁級數的對手,可對方卻不會給令狐氏族顏麵,所以她“鸞翔鳳翥”出後,身形空中扭轉,細水換到了左手,跟著就是凶悍的“龍蛇飛動”。必須得拚出血路,立秋對戰黑衣武聖支持不了多久,粱王還赤手空拳著。
“快走!”立秋喝了一聲,喝聲隨即淹沒在兩位武聖激戰的洶湧氣場中。
“跟我走!”少女叱聲,眼角卻瞥見粱王被數條漢子圍攏。她一個分神,那詭異的長刀就從麵門劃過,也是她逃命功夫了得,情急之下,墜身低首,整個身形折轉成不可思議的兩段。長刀切過飄起的幾縷長發,發斷。長刀還未換刀式,少女宛如裝了彈簧,後彈起身,而身形竟似拱橋。
西日玄浩也非庸手,他周旋在來敵之中,雖空手入不得白刃,但短時間還能應付。他借著對方人數眾多,穿插其中以敵擋敵,一旁紅影飛來,他知是少女到了,便往紅影而去。但見長刀如影隨形,追殺而至,少女奮力一刺,刺得固然絕佳,可惜氣勁不足,長刀裹挾渾厚氣勁,連消帶打地化解了她精妙之刺。氣血翻湧,少女連退十幾步,才停住腳步。
西日玄浩拳打腳踢,左右擊退圍敵,衝上前去,剛好接住被震退的少女。令狐團圓聞著氣息就知道落在他手裏,隻是她左手發麻,提劍艱難。西日玄浩仿佛看明了戰況,他動作迅速,一翻手將她打橫抱起,拔腿就跑。隻有他跑了,立秋才可能有救,武聖不敵要逃總成的;隻有他跑了,渾球才不用繼續勉強,就渾球現在的氣勁還遠不及他。
持刀者眼見粱王奔他而來,心下正道來得好,卻見粱王半途轉道,往左邊山野急馳。
“追!”
黑衣武聖被立秋死死纏住,一時脫身不得,隻見粱王抱著少女,躍入了坡下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