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頌年生病了之後,變得聽話了許多。
葉逢春給他喂什麼他就吃什麼,那些苦的要死的藥也不要人哄,自己就喝了下去。
葉逢春心裏沒有多欣慰,反而更加酸澀。
這日,祝頌年起了個大早,又畫了隻簪子。摟著葉逢春的腰,“你瞧瞧看喜不喜歡?”
葉逢春摸著他的頭,看他有些凹陷的眼眶。
忍下想哭的意圖,“少爺,你已經給我做了很多簪子了,戴不完的。”
祝頌年就把臉埋在她小腹,“戴得完的,我的春兒要長命百歲。我不在了,這些簪子就陪著你……”
葉逢春就打他的嘴,滾下一滴淚來,“你快呸呸呸!”
“呸呸呸。”
……
祝頌年如今已經能心平氣和地和李湛英共處一室了,偶爾還能插幾句他們的話題,不再像先前那般針鋒相對。
聞硯青時不時就帶著華曼腰上門,華曼腰通醫術,是來給李湛英施針的,偶爾也給祝頌年看看,續續命。
李湛英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不少,也能站起來蹦躂幾下了。
聞硯青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一聲輕響,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他慢條斯理地用茶蓋撇去茶末,語氣平靜,“聽說南燕的那個小世子死了。”
祝頌年原本正用茶水在桌上寫寫畫畫,聽到這句話,筆尖一頓,看向聞硯青,“郎晉文嗎?”
聞硯青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死狀淒慘,聽說是押送到南燕境內的時候,有人劫獄讓他逃了……”
他頓了頓,看這眾人,才繼續說道:“官差四處追殺,找到的時候已經死了,據說是被印章一點一點用了力道,一下一下,砸死的,整個人都扁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了一下。
李湛英聽得毛骨悚然,卻又忍不住好奇心,追問道:“什麼印章這麼厲害?”
聞硯青轉頭看向李湛英,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斬塵樓的印章,長寬各達一尺之寸。”
李湛英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比劃了一下,搖搖頭表示懷疑:“這麼小的印章怎麼能殺死人?”
聞硯青突然笑了起來,帶著一絲滲人的寒意,聽得李湛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怎麼不能?”
他反問道,“頭兒可聽過滴水刑?”
李湛英搖搖頭,表示從未聽說過。
聞硯青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滴水刑施於頭,銅盆小孔滴水不息,擊百會穴,久之精神潰,焦慮恐極,心防漸失,而後使額肉潰爛,擊穿頭骨。”、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陰森:“以方印為器,可就更簡單了。”
李湛英聽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身旁葉逢春的衣袖。
“先將人固於一地,使其目睹自身之毀。”
“從足下起始,方印沉沉,力貫千鈞,將雙足搗為齏粉。”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下壓的動作。
“隨後,漸次而上,每一處肌膚,每一寸骨骼,皆需方印巡行,直至肉身成泥,痛楚難言,哀嚎直至死去。”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語氣卻越來越興奮。
“待至顱骨,生命已逝,不用再固定他的頭,隻需力貫其上,顱骨碎裂,印痕深烙,屆時斬塵樓之印記,遍覆其身,無一遺漏。”
李湛英聽得臉色發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手搓了搓胳膊,“開,開玩笑吧!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