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嬸與江老四兩口子是十多年的老鄰居了,跟左氏關係是最要好的,也是看著二郎他們幾個孩子長大的。她知道左氏兩口子為了讓兩個孩子讀書,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眼看著二郎明年就可以下場考秀才了。可不能再這個節骨眼上犯事。
二郎抓著牛大嬸的手,忙問道:“嬸子,我妹子到底有沒有事,她現在在哪裏。”
牛大嬸剛打算說話,蘇崇嶺背著小五趕過來,“沒事沒事,你妹子現在應該還在山上拔筍子呢,我剛打聽到的。你千萬別衝動,這個時候你可不能犯事啊。”
牛大嬸張了張口,又把話給咽了下去,這誰家小子怎麼不懂事,居然把她想說的話都給說了,那她說什麼,對著蘇崇嶺翻了個白眼。
王沁娘隻聽到牛大嬸的那句話,‘王沁那小毒婦害了人,自有官老爺處置她’,腦子嗡的一下空了,沁兒到底犯了什麼事,咋就扯到官老爺了呢。
也許是等級森嚴的影響,在普通老百姓的眼裏,對當官的是有種天生的恐懼。
王沁娘忙拉了一個與她平日裏說的來的,問:“鐵柱家的,發生啥事了,沁兒為什麼會被官老爺處置?她那麼乖巧聽話,你是知道的啊”
鐵柱家的趕緊把袖子從王沁娘手裏拽了出來,“你閨女乖不乖巧,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她敢殺人我倒是知道。你還不知道吧,就今兒,你閨女把江老四家的兩個丫頭騙上山,然後把他們家的小丫頭推下山崖,被付家公子和裏正抓了個正著。”鐵柱家的心想,以後還是少跟這一家子來往了,能養出這樣的女兒,可見爹媽也不是個心善的。
王沁娘和王狗剩聽完,整個人都是懵的,要是說付家公子可能是向著江家丫頭,畢竟付家想跟江家結親,但是裏正是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由於廣南村與廣北村靠的非常近,於是上全縣的縣令便在這兩個村子就隻設了一個裏正的職位來管理大小事宜。完了,王沁娘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
二郎之前衝昏了頭腦,現在知道妹妹沒事,心裏鬆了一口氣,打算著還是先去碼頭找一下雪兒,他要親眼看到才放得下心,至於王沁這一家子,反正跑不了。
眾人看到二郎走了,知道熱鬧也差不多沒了,便各回各家,嘴裏當然還是在議論紛紛,但他們心裏對這個好看的後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尤其是那些惦記江家姐妹的小夥子,暗暗告訴自己,若是以後成了他的妹婿,可得好好待人家妹子,不然王狗剩今天的下場,極有可能就是自己明天的下場。
二郎一路往江碼頭奔,卻看到爹娘想兩隻鵝一般伸著脖子遙望對岸。
江老四從鎮子上幹完活回來,一進村口就聽人說了家裏出事了,趕忙往家裏跑,一到家門就看到左氏急衝衝的往外跑,顯然是想去找他的,兩人都聽人說了前因後果,知道江映雪沒事,但還是忍不住擔心,就跑到江碼頭來接人,於是便有了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一幕。偏巧這個時候,王大山呆在江邊搭建的茅草屋裏吃飯,急的江老四嘴角都冒火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