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陸凡神色晃動一下,單很快就被他隱匿起來,像是我看錯,可那是陸凡的眼神,卻是真真的透著一種難過。
像是有什麼事情正要發生,並回不去了。
最終他還是沒回答我,我扭頭掃到胡雨瀟的表情,也很複雜,隻有我,滾滾和小領才是最茫然的三個人,這裏麵究竟有什麼東西,是陸凡和胡雨瀟知道,我們卻不清楚的?
我至少清楚,是件重大的事。
這情況沒持續很長時間,等到陸凡領著我們輕車熟路的往一個地方去時,我才漸漸在越來越沉重的步子裏,恍惚間想清楚了陸凡一個人進到這裏來的意義。
有什麼東西是他能看我不能看,並還不想讓我知道的?
有什麼是需要這樣大動幹戈開鑿出這麼空曠的地方出來的?
有什麼是陸凡選擇走這麼險峻的路,也要親自過來探看一番,才能放下心的?
我們行走的步伐終於在伴著漸漸清晰的水聲後停下,我看著麵前無路的一麵牆中間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眼,從眼裏一直不停冒著嘩啦啦流淌出來的水柱。
而我們麵前像是一個天然的池塘,水流在池塘裏麵,不知流到哪去,最終消失不見,隻有那幾米大小的地方儲著水,和嘩啦啦永不停止的水聲。
我問陸凡這些水到底流向什麼地方,陸凡抬起手,指著拳頭大小的眼處:“這裏。”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流下這池塘裏的水,又重新以另外一種方式從這拳頭大的眼裏流出來,這是一個循環的過程,是刻意為之的?”
陸凡嗯了一聲,情緒不高,不像以往那樣,在我猜到一件事情的時候,會投以讚許的眼神,他或許是累了,因為什麼?
我不好往下猜。
滾滾也疑惑了:“這是為什麼啊凡子,對了,這難不成是為了養水屍的?”
“什麼是水屍?”
滾滾見我追問,他眼神閃了閃,似乎想到了什麼,後麵的話,都是在探測陸凡眼神下支支吾吾說出來的:“所謂水屍,就是以水養屍,這是大凶的一種屍體,養出的水屍年份越久越凶惡,水屬陰,屍屬陰,這種陰上加陰的培養下,水屍就是一種很可怕的存在了,就像之前封門村養著的百年含香的女屍一樣,血井裏的血也是水屬性,陰氣重啊。”
光這麼一聽,我就能想象得出來,又問:“那這裏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不知道這水屍養了多長時間,養著這水屍在這裏是為了什麼?”
“一說是這水屍養好之後會禍害這水屍之前的後代,會讓後代遭遇大大小小的災害,這是很陰毒的一種迫害手法,還有一說是這水屍要是後繼無人了,更會加重怨氣陰氣,再繼續養下去,就可以為人所用了,水屍到一定年份,很難有人能夠妥善應付,這種厲害,可以用在看護某種東西上,這裏有水屍,那就說明這裏有什麼東西,是別人特地藏在這裏的,但是什麼東西,我就不清楚了,凡子,你知道嗎?”
陸凡沒有搖頭或者點頭,他什麼動作都沒有,隻彎腰把手伸進麵前的的天然池塘處,剛一碰到水麵,從水底突然竄出條細小如指頭粗的蛇一口咬住了陸凡的手指頭。
陸凡手朝牆壁邊飛快一甩,把蛇直接甩到牆壁上流了一牆的血,掉落在地上的蛇身麵目全非,就像一灘爛泥。
這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更肯定,陸凡現在的生氣,是往常無法比擬的,而直到現在,一直很愛出風頭的胡雨瀟遲遲不說話,就連陸凡可能受了傷,也沒敢說一個字。
之後滾滾從書包裏拿出曾經喂過狼狗的食物,朝水裏麵一扔,密密麻麻的蛇頭從水麵上冒出來,各個張著嘴巴,哄搶那塊原本很大的肉。
幾乎不到一秒鍾時間,紅肉消失不見,緊緊貼在一起的蛇頭又沉了下去,再消失不見了。
這水裏居然有這麼多蛇!?
蛇?
我問:“是舒禦家族嗎?是不是舒禦家族建造的這個地方?”
他們家族跟蛇有關係,也算是我手腕上這個的真正主人。
“是,”好久之後,陸凡的視線停在那個不停冒水出來的洞口,才繼續說了下去:“這裏是舒禦家族建的,可是到了後來,被別人占為己用,防止自己要特地看守的東西。”
他像是之前來過這裏,不是今天,應該是很早之前,他神色裏沒有一點陌生,漸漸的,他抬著手,往那噴水的口處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