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盯著我,似乎準備叫我先睡,我搖搖頭,把壓縮餅幹艱難的吞進肚子裏,感覺多喝口水都能漲死,說:“我不睡了,等會留十分鍾給我就行。”
見陸凡眼神依舊不解,我笑說:“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天隻用睡十幾分鍾就行,好一點的就二十分鍾,對了,上次你來,我才睡了正常的覺,是不是我必須跟你在一起才能好好睡覺啊。”
我半開玩笑的話,並沒有讓陸凡緊皺的眉峰舒展,我想他似乎還有點生氣了,打著哈哈說:“沒事的,你看我現在不也很精神麼,睡得少也挺好的,起碼能夠多留點時間做其他事。”
我算是越來越看開了,這條命要真活不了多久,那就不活了罷,人各有命,這或許就是我臨死前的征兆,我除了欣然接受還能如何,哭鬧又沒用,再說我除了哭鬧外,也幹不出什麼事情來。
後來陸凡還是堅持讓我先睡,我沒爭,坐在陸凡外套墊著的地麵上,靠著他肩膀,稍稍閉上眼睛,竟然真的沉沉的睡了去。
再睜眼時,天黑黢黢的,我眨巴幾下眼睛,扯了扯陸凡衣邊:“怎麼樣了陸凡,什麼時候進去?”
陸凡低頭看我,手指伸來,幫我理了理耳邊淩亂的發絲,手指不小心貼到我臉邊,一片灼燙。
他聲音沙啞,低聲說:“還有一會兒。”
我一看周邊的滾滾和胡雨瀟都在閉眼休息,特別是胡雨瀟,發出粗重如鼾的鼻息聲,想來肯定是累了。
這三天來,就他一個人在堅持。
到了差不多時間,滾滾和胡雨瀟都自己醒了,像上好發條的定時鬧鍾似的。
胡雨瀟臉上還帶著疲態,眼睛已經炯炯有神的在往那間全黑沒有一點燈光的房子處望。
“可以行動了,陸先生。”
“好。”陸凡輕聲應了,我們開始行動。
花了一分多鍾時間匍匐過去,貼在大門邊上,按照之前的分配,胡雨瀟是第一個進去的,他比我們早來這裏,更熟悉一些。
依次就是滾滾,我和陸凡。
等我們四個人成排進去時,房子安靜的可怕,像沒有人居住,我有點擔心,是不是林安安和她外婆從旁邊圍牆翻了逃走了?
但一想到我的擔心他們不可能沒想到,既然沒做特別安排,想來之前胡雨瀟已經是處理好了的。
眼看著我們幾個人都站到大門口,胡雨瀟比劃了手勢,又拿出了開鎖工具,對著兩扇大門中間的鑰匙孔鼓搗了半天,我秉著呼吸看,看了很久。
胡雨瀟似乎在等什麼,臉上有一絲焦急,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抬手繞過他弓起的身體,指尖稍微貼著門麵一推。
開了。
胡雨瀟突然張大眼睛瞪著我,像要生吞活剝我一樣,月光下看他膚色泛了紅。我無奈的聳了聳肩,比著口型說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門沒鎖,隻是試試看罷了,沒想過要忤他麵子。
這就能進去了,隨著慢慢推開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音,等我走進屋裏一看,大吃一驚。
這外麵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二層小樓,像修建了有一年多時間的。那知道這裏麵空空如也,連一個家具也沒有!
甚至牆麵沒有塗漆的痕跡,毛坯的四周讓我心裏受了不少刺激。上了二樓一看,也同樣如此,什麼都沒有的大房子,也沒有林安安和她外婆。
我們是不是被耍了?
或許這裏本來就是等我們進來的地方,或許林安安真的在等什麼人前來會師,剛好是我們趕來準備行動的這天,再請君入甕?
一切解釋都合情合理。怎麼又中了林安安的道。
但我看陸凡胡雨瀟他們,臉上並沒有任何慌張,仿佛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隻有滾滾緊張的擦了擦太陽穴的汗,也沒多問什麼話。
我們站在二樓的空地上,我憋不住先問:“我們現在還留在這裏幹什麼?要不然先出去?”
留在這不就是四麵楚歌的局麵麼。
“先留在這裏。”陸凡走到窗邊,視線往下一掃,我跟著他步子過去一看,底下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群舉著火把的人,像簇擁在黑夜裏的巨大螢火蟲。
陸凡收了視線,依然淡定:“留在這裏,等他們人齊。”
胡雨瀟同樣自信的點頭,眼睛裏散著別樣的光亮:“恩,一些不入眼的小嘍囉,就一次性收拾了,免得日後麻煩。”
我倒吸口涼氣,這是打算正麵迎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