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吳滄海隻在清晨和傍晚人短時出門走動一會,其餘時間都是在自家院裏練習瘋子神拳和“滄海經”,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晃就到了簽定生死契後的第七天,也是吳滄海與胡仙兒比鬥的日子。
吳滄海用過飯,仔細的穿好軟甲,披上棉袍,慢慢朝選武司在西城的那處演武場走去,前幾日,吳滄海看過那演武場,平日是些商販做生意,是壓平的土地麵,不像京都其他地方鋪有路石。
去演武場的路上人很多,大家呼朋喚友的,好似趕集一般,又好像去參加聚會般興高采烈地。或許這些人不知道,這個慢慢走路的年輕人就是今天擂台上的一方,或許這些人也不知道,在他們的歡聲笑語下有個活生生的生命或許就要遠去。誰關心呢,他們隻知道,熱鬧,開心……僅此而已!
眾人把演武場圍了個圈,這不是公擂,人人都可以來看。他們想看看胡仙兒是怎麼將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打成肉泥。在演武場邊的酒樓二層包廂裏坐著是些富貴人,正在鬥著鳥,過會場下打鬥的二人不知道有沒有籠子裏的鳥打的精彩。
吳滄海並沒直接到演武場,先到演武場邊一處掛著“選武”的小屋裏,胡仙兒已經在那等候,看到吳滄海,二人相互點了點頭,算打過招呼。有人過來驗看過二人的生死契,而後那人從牆邊提起一麵鑼,一邊高呼“選武”,一邊鳴鑼,胡仙兒跟在後麵。吳滄海跟在胡仙兒後麵。
眾人看到選武司的人敲著鑼向演武場走來,人群讓出一條路,讓三人走進演武場,而後又將演武場緊緊圍住。人群熱鬧起來,都想走近些,看的清楚些。場上一個如怪物般的孩子,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
一陣急促的鑼聲,人群安靜下來,選武司的人高聲念著生死契,聲音抑揚頓挫,好像在朗讀詩歌一般,到了最後人群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吳滄海知道,就要開始了。選武司的人從演武場邊半尺高的石頭坎跳下去,偌大的演武場就剩下胡仙兒和吳滄海,無數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眾人又從歡呼中沉靜下來,想聽聽他們會說什麼。
“我會用全力,你跳下石坎,我不殺你。”胡仙兒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平靜的說。
“好。”吳滄海應了一聲,不再說話,暗暗激發元力,站在場上,平靜的看著胡仙兒,目光中沒有恐懼和焦慮。吳滄海慢慢的解開棉袍,露出裏麵的軟甲。他將棉袍放在演武場邊的石條上,動作不慌不忙。胡仙兒脫去單衣,隨手丟到演武場外,露出一身黑黝黝如磐石般的肌肉。
人群爆發出呼嘯般的歡呼聲,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高喊著“打死他!”,“打死他。”
吳滄海一動不動,半虛著眼看著胡仙兒,胡仙兒靜靜等了會,發現吳滄海並無主動進攻的意思,隻好慢慢向吳滄海走來。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胡仙兒步子邁的不快,但步幅很大,二人的距離在快速拉近。
十步,吳滄海突然激射而出,身形一閃已經來到胡仙兒麵前,一拳擊出,胡仙兒並不躲閃,用前臂擋了這一拳。發出沉悶的聲音,好像一隻大錘敲擊在一堵厚牆上。
胡仙兒的身體如山嶽般巋然不動,吳滄海卻如撞到地麵的皮球,彈了出去。這一拳在許多人看來是奮力一擊,但對吳滄海來說卻不過試探一下罷了,一觸即離,毫無拖泥帶水。
胡仙兒微微皺了下眉頭,他自然是知道這一拳的力道,雖然對他影響不大,但看吳滄海收發自如,想來也沒用全力。
胡仙兒不等吳滄海站好,雙腳在地麵撮著快步向吳滄海侵過來,他身高體重,騰挪過高容易被對手抓住下盤不穩的破綻。
吳滄海看胡仙兒過來,知道這胡仙兒也是小心謹慎的人。通過剛剛一拳的試探,知道這胡仙兒的身體確實有些異於常人,尋常的打擊力道對他傷害不大。不知道這胡仙兒如此巨大的身材,是否靈活。吳滄海身體一側,讓過正麵而來的胡仙兒,甩手對胡仙兒側下軟肋就是一拳,胡仙兒反應迅速,粗臂一夾,護住肋下,不待吳滄海收拳,砂缽大的拳頭從上直劈吳滄海天靈。吳滄海如何能讓他打中,雙臂一架,硬接了一拳。吳滄海隻感覺好像一座小山壓了下來,身形不由一頓。胡仙兒如何能放過如此良機,不待一拳使老,另一拳兜著吳滄海下頜而來,這拳要是打中,估計能將吳滄海脖子打折。吳滄海背後肌肉一緊,身體迅速後仰,雙腳交替蹬地,向後竄出,拉開二人距離。
雖然隻是火石電光的兩三拳,吳滄海也對胡仙兒的實力有了大致的了解。這個胡仙兒身體強壯異常,抗擊打能力十分強悍,雖然身型巨大無比,卻十分靈活,反應很快,而且由於雙方身高上的巨大差距,吳滄海站在地麵很難擊打胡仙兒的麵部要害之處,但若躍起,打擊力道又會有些不足。可以說幾乎沒有弱點,至少吳滄海通過這兩三招是沒發現什麼弱點。
不過吳滄海對此並不著急,畢竟大力士的修為,那可是境界的差別,不是不能跨越,但一力士擊敗大力士,勝率不大。
胡仙兒見吳滄海退卻,如何能夠放過,如跗骨之蛆般就纏上了,吳滄海隻是憑借敏捷的身法和柔韌的身體將胡仙兒的攻勢一一化解。胡仙兒十分無奈,這個對手與以往的對手不同,每回攻擊眼看就要打中,卻總會給他以匪夷所思的方式躲了過去。這個人就好像膠皮一般,打又打不中,甩又甩不掉,一不小心兩側軟肋還會受到吳滄海的威脅。